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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形象凝固了,我認識她。躺在掃描器裡的時候我見過她的照片,雖然那時我沒有認出她,但現在我認出來了。我來過這裡,來過很多次,坐在我現在坐的地方,就在這把椅子或者類似的一張椅子裡,看著她一邊優雅地舉著眼鏡透過鏡片讀著,一邊在檔案上做筆記。
&ldo;我以前見過你……&rdo;我說,&ldo;我記得……&rdo;納什醫生扭頭看看我,又看看威爾遜醫生。
&ldo;是的。&rdo;她說,&ldo;是的,你見過我。不過不是太頻繁。&rdo;她解釋說我搬出去時她才開始在這裡工作不久,而且最初我甚至都不是她的病人。&ldo;當然你記得我非常令人高興,&rdo;她說,&ldo;你住在這裡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rdo;納什醫生向前靠了靠,說如果看看我以前住的房間可能會有些幫助。她點點頭,眯著眼睛檢視著檔案,過了一分鐘她說她不知道是哪一間。&ldo;有可能你輪著換了不少房間。&rdo;她說,&ldo;很多病人都這樣。我們能不能問問你的丈夫?檔案上說他和你的兒子幾乎每天都來看你。&rdo;
今天早上我已經讀過關於亞當的事情,在聽到他的名字時我感到一陣開心,同時心裡也覺得有點寬慰:他越長越大時我還是見過好幾次的。可是我搖了搖頭。&ldo;不。&rdo;我說,&ldo;我寧願不給本打電話。&rdo;
威爾遜醫生沒有堅持:&ldo;你的一個叫克萊爾的朋友似乎也常來。問她怎麼樣?&rdo;
我搖搖頭:&ldo;我們沒有聯絡了。&rdo;
&ldo;啊。&rdo;她說,&ldo;真遺憾,不過沒有關係。我可以告訴你一些當時的情形。&rdo;她瞄了瞄她的筆記,握起了兩隻手,&ldo;你的治療主要是由一名精神科顧問醫生主持的。你接受過催眠,不過恐怕效果有限,而且不能持久。&rdo;她又繼續讀檔案。&ldo;你接受的藥物治療不多,有時候會有鎮靜劑,不過主要用於幫助你入睡‐‐這裡有些時候很嘈雜,你應該可以想像。&rdo;她說。
我想起了剛才我想像中的號叫,好奇我自己是否一度是那副摸樣。&ldo;當時我是什麼樣子?&rdo;我說,&ldo;我開心嗎?&rdo;
她露出了微笑。&ldo;總的來說,是的。你人緣不錯,似乎跟一個護士特別要好。&rdo;
&ldo;她叫什麼名字?&rdo;
她掃了掃筆記:&ldo;恐怕這上面沒有說。你經常打單人紙牌。&rdo;
&ldo;單人紙牌?&rdo;
&ldo;一種紙牌遊戲。也許待會納什醫生可以解釋給你聽?&rdo;她抬起了頭。&ldo;根據筆記,你偶爾會有暴力行為。&rdo;她說,&ldo;不要驚慌,在你這種情況下在所難免。頭部受過嚴重外傷的人往往會表現出暴力傾向,尤其是當大腦中管理自我約束的部分受損時。另外,像你這樣患有失憶症的患者常常有一種傾向,我們稱為&ldo;虛構&rdo;。周圍的事情似乎對他們來說沒有道理,因此他們覺得有必要虛構一些細節,細節可能是關於他們自己和周圍的人,關於他們的經歷或者他們身上發生的事情,據推斷是因為他們希望填補記憶的空白。在某種意義上,可以理解。可是如果失意者的幻想發生矛盾時,往往會導致暴力行為。生活對你來說一定十分迷惑,尤其是有人來看你的時候。&rdo;
來訪的人。突然間我怕我打過自己的兒子。
&ldo;我做了什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