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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為什麼本沒有告訴我?沒有留下一本擺在房間裡?我想像它藏在房子裡，用綿紙包著藏在頂樓或地窖的一個盒子裡。為什麼?

我有了一個解釋。本早就告訴我我做過秘書。也許這正是為什麼我可以打字的原因：只可能是這個理由。

我從包裡取出手機，也不管是哪一個，甚至都不太關心是打給了誰。我的丈夫還是我的醫生?兩人對我來說似乎都同樣陌生。我啪地開啟手機翻閱選單，在發現一個認識的名字後按下了呼叫鍵。

&ldo;納什醫生?&rdo;有人接起電話，我說，&ldo;我是克麗絲。&rdo;他開始說話，但我打斷了他。&ldo;聽著，我曾經寫過什麼東西嗎?&rdo;

&ldo;你說什麼?&rdo;他說。他聽起來很困惑，一時間我有種感覺：我犯了很可怕的錯。我不知道他甚至是不是清楚我是誰，但接著他說：&ldo;克麗絲?&rdo;

我把剛才的話又說了一遍：&ldo;我剛剛想起了什麼。我在寫東西，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我想是我剛剛認識本的時候。一本小說。我寫過一本小說嗎?&rdo;

他似乎沒有明白我的意思：&ldo;一本小說?&rdo;

&ldo;是的。&rdo;我說，&ldo;我似乎記得想當一個作家，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只是想知道我是不是寫過什麼東西。本告訴我我是個秘書，但我只是在想‐‐&rdo;

&ldo;他沒有告訴你嗎?&rdo;接著他說，&ldo;你失去記憶的時候正在寫你的第二本書。你的第一本書已經出版了，是一次成功的嘗試。我很難說是一本暢銷書，但它肯定是成功的。&rdo;

那些話互相碰撞著。一本小說。一次成功的出版。是真的，我的記憶是真實的。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該怎麼想。

我掛了電話，來到樓上寫日誌。

※※※

床邊的鐘顯示是晚上10點半。我猜本馬上會來睡覺，但我仍然坐在床邊，寫日誌。晚飯後我跟他談了談。下午我很煩躁，不停地從一間屋走到另一間，彷彿第一次見到一般打量所有的東西，同時猜想他為什麼不放過這個小小的成功，為什麼會如此徹底地消除所有的證據?這件事說不過去。他是感到丟臉嗎?或者尷尬?我是不是寫了他、寫了我們在一起的生活?還是因為別的更糟糕的原因?一些我現在還看不出來的陰暗的東西?

他到家之前我已經下定決心要直接質問他，可是現在呢?現在似乎不可能。那樣做感覺像是我在指責他撒謊。

我儘量換上一副隨意的口氣。&ldo;本，&rdo;我說，&ldo;過去我是靠什麼謀生的呢?&rdo;他從報紙上抬起頭。&ldo;我有工作嗎?&rdo;

&ldo;是的。&rdo;他說，&ldo;你做了一陣子秘書。那時候我們剛剛結婚。&rdo;

我試著讓聲音保持平靜：&ldo;真的嗎?我有一種感覺，覺得我曾經想寫東西，你知道嗎?&rdo;

他把報紙合在一起，注意力全部放到了我身上。

&ldo;一種感覺?&rdo;

&ldo;是的。我清楚地記得小時候很愛書，而且似乎模糊地記得想當一個作家。&rdo;他從餐桌上伸過手來握住我的手。他的眼神似乎有些悲傷、失望。太糟糕了，它們似乎在說。很不走運。我覺得你再也做不到了。&ldo;你確定嗎?&rdo;我堅持說下去，&ldo;我似乎記得‐‐&rdo;

他打斷了我：&ldo;克麗絲。&rdo;他說，&ldo;拜託，你只是在想像…&hell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