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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好的天氣,連離別都顯得沒那麼傷感了。
&ldo;將軍,&rdo;再開口,梁憶瑾已經改了稱呼,&ldo;千里送行終有一別,就到這吧。你離開北營太久了,該回去了。&rdo;
林堯的目光落在北邊隱約可見的綿延峰巒之上,是啊,群鳥歸巢之時,他也該回去了。
&ldo;翁主,保重。&rdo;
他緩緩握劍抱拳,上一次叫她翁主應該還是她去北營之前。
那個時候,林堯以為這千尊萬貴的翁主不過是來過過新鮮,湊兩天熱鬧便回去了,誰知梁憶瑾是動了真格的,之後的兩年的時間,她竟幾乎都窩在北營裡。
現在回想起來,那兩年是林少將軍最快樂的時光了,他親眼見證了梁憶瑾從眼含稚氣,眉眼靈動的漂亮小姑娘蛻變成眼前的絕色之姿,舉手投足便是無限風情。
可那些人不過是愛慕她的容顏,他們是否真的懂得這讓人神魂顛倒的皮囊之下那顆沉甸甸的心。
林堯站在原地,目送梁憶瑾上馬車,淡薄的夜色之中,她回眸淺笑,像流星劃過夜空,又像是極夜到來前最後一點彌足珍貴的光亮。
此生以此刻為界,往後皆為漫漫長夜。
知道梁憶瑾歸心似箭,這一路,但逢驛站只是用飯換馬,不分晝夜地趕路,只在要出大楚國境之前找了個官家驛站歇了歇,為的是叫梁憶瑾梳洗裝扮。
泡了個熱水澡,去了渾身的乏氣,渾身上下都暢快不已。
剩下的路程,最多兩日也就到了,脖子的紅痕沒有完褪去,不過顏色淡了許多,不仔細看……應該還是能看得出來的。
梁憶瑾對著鏡子嘆了口氣,不過說什麼也不願意把頭髮披散下來了。
芊兒正在梳頭的手一頓,悄聲問:&ldo;翁主,不要再遮一遮了?&rdo;
&ldo;不了,&rdo;梁憶瑾把頭髮撩起來,微微有些惱意:&ldo;要是有人問起我就說被蚊子咬了。&rdo;
討人厭的蚊子。
梳好了頭髮,梁憶瑾換上了她帶了的壓箱底的渝西曲裾,帶它來的時候壓根沒想到有朝一日還能再穿上身兒,更別提穿著它回渝西了。
驛站銅鏡工藝不好,又小,映出的人影是模模糊糊的,可只是掃過一眼那模糊的人影,梁憶瑾霎時就紅了眼眶。
她站在鏡前沉默良久。
彥卿候著不見她出來,推門進來,先是一愣,繼而慢慢道:&ldo;怪不得你初來時總是絆倒,原來你們的衣裳是沒有那樣繁重的裙擺的。&rdo;
梁憶瑾轉過頭來,眼圈處染著一層粉紅,聲音空空的:&ldo;華而不實的東西只有最興盛的名族才配使用。&rdo;
不是嘲諷。
如果非要說這句話有什麼情緒,那便是一點點羨慕。
&ldo;怎麼又難受了? &rdo;
彥卿關上房門,也沒靠近,不近不遠地看著她。
梁憶瑾哼笑一聲,&ldo;矯情了我。&rdo;
彥卿背靠著門,半天都沒說話。
就這兩天他才注意到梁憶瑾有個習慣,當她稍微表現出一點點脆弱的時候,每當她想流眼淚的時候,她總會用自嘲的方式來給自己打個圓場,就好像她的脆弱和感傷是錯的,是不被允許的。
梁憶瑾快步走過來,頭上的步搖輕輕搖晃,她的語氣已經恢復如常,&ldo;走吧,妾身是不是耽誤太久了。&rdo;
彥卿伸手拉住了梁憶瑾,他低著頭,沒看她。
梁憶瑾垂眼看了看自己的手腕,輕輕扯了一下。
&ldo;可以的,&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