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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儉榮自知瞞不住,索性請了旨意,連夜趕往洞庭卻治理水災,能避一時是一時。
魏皇后以肅清宮闈為由,趁機將殷家安插在宮裡的人清了大半,亂糟糟地鬧騰到後半夜才消停。
訊息傳回長安殿,太后絲毫不關心魏家人的動靜,只是沉著眼皮問:&ldo;小七呢?&rdo;
&ldo;除了府上的人出去抓了藥,就再沒什麼了,&rdo;春嵐輕輕地參茶放在炕桌上,欲言又止地看向太后,忍了忍還是開口道:&ldo;主子,奴婢多一句嘴,安國侯再這麼下去,只怕就斷了跟靖王的情分了。&rdo;
太后閉著眼睛,慢條斯理地將佛珠繞在手腕上,低沉的嗓音中透著歲月的滄桑:&ldo;外戚,黨爭,奪嫡,這朝廷裡還不夠烏煙瘴氣嗎?以小七的性子又怎麼會與人狼狽為奸,哀家之所以放任殷儉榮,是因為不被逼得無路可退,小七是斷斷不會出手的。&rdo;
太后說話一向點到為止,春嵐想了想,有些心疼道:&ldo;可主子您一片苦心卻無人知曉啊。&rdo;
太后擺擺手,雲淡風輕,&ldo;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也就夠了。&rdo;
春嵐抿唇笑了笑,又道:&ldo;雖然今兒個皇后風風火火地耍了好半天的威風,但奴婢瞧著她同太子之間怕也是有嫌隙的。&rdo;
&ldo;那可不僅僅是嫌隙,&rdo;太后搖了搖頭,&ldo;若是彥詡繼位,頭一個倒黴的不是殷家,而是魏家。彥詡這孩子為了保住太子之位受了不少委屈,他的人生充斥著復不完仇,於己於人都是折磨啊。&rdo;
春嵐聞言幽幽嘆了口氣,感慨道:&ldo;七爺這樣的人也的確不多見。&rdo;
&ldo;是啊,&rdo;太后掐著眉心,一股無力感湧上心頭,&ldo;可就怕來不及啊。&rdo;
&ldo;主子身體康健,別說這樣的話,&rdo;春嵐山前一步輕揉著太后的額頭,低聲勸著:&ldo;主子早些安置吧,今兒鬧了一天,您也累了。&rdo;
&ldo;哦對了,&rdo;太后突然想起來,&ldo;你挑些上好的補品明兒送到小七那兒去,一早就去。&rdo;
春嵐點頭:&ldo;奴婢知道了。&rdo;
太后搭了春嵐的手站起來,低喃道:&ldo;想逼得他無路可退,卻也不能叫他徹底的寒了心。&rdo;
靖王府。
服了藥,渾身也疼得厲害,梁憶瑾便昏昏沉沉地睡了,也不知睡了多久,中間好像聽到彥卿叫了她兩聲,卻累得睜不開眼睛。
等轉醒過來,已是深夜。
聽到幔帳內傳來低低的咳嗽聲,彥卿倒了杯水端過去。
&ldo;來,喝口水。&rdo;他斜靠在床頭將梁憶瑾抱在懷裡,把水杯餵到唇邊,另外一隻手搭在她的額頭上,試著體溫。
&ldo;什麼時辰了?&rdo;梁憶瑾的聲音有些啞。
&ldo;天快亮了,&rdo;彥卿抹去她唇角的水漬,低聲問:&ldo;你餓不餓,小廚房裡溫了粥。&rdo;
&ldo;不餓,殿下還不睡嗎?&rdo;
梁憶瑾只覺得眼皮好重,頭也暈暈乎乎的,等不到彥卿回答,又歪在他懷裡睡著了。
彥卿抬手撥了撥她的鬢髮,小心地將人放平。杜嬤嬤帶來的祖傳藥膏確實好用,她臉頰上的腫脹已經消退了,只剩嘴角的淤青和額頭的傷口。
梁憶瑾睡著的時候特別像個孩子,檀口微張,偶爾還會聳聳鼻尖。
彥卿替她把蹬掉的薄被蓋好,又將羅帳放下。
不管裡頭的人睡得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