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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二百兩紋銀,是多少人一生都無法企及的財富,那老婆子金口一張,陸離便要為此折腰。自己算得上是攬春院開業以來最貴的歌姬了罷,在其他妓館可是能贖三四名歌姬了……思慮至此,她愈發痛恨起將自己賣入妓館的繼母起來,又將楊老鴇在心裡狠狠罵了一通。
門開了,陸離黑著臉進了門,只呆呆的看她。晴初一顆心晃悠悠蕩到了谷底,她知道自己該走了。昨晚她便想好了,自己的身份已無法改變,能在被恩客梳攏前得到陸離的愛,已是一種奢侈,應該知足了,至於以後……自己配不上陸離,如若他執著,自己願陪在他身邊,做個婢女便足矣。
晴初慢慢起身,今日她穿了一件雪青色的交領褙子配白色紗裙,頭上墮馬髻,只插一隻珍珠釵,珍珠小小的,發著瑩光,就像她的人,渺小又脆弱,隨時都可能被人蹍作齏粉……
她緩步向陸離走來,面帶笑容,一雙妙目亮晶晶,她細細用雙眼描繪他的眉,他的眼,似要將他刻入心裡,&ldo;大人,奴走了,大人不必勉強自己,奴心裡只有感激,並無怨懟。大人且小心辦差,保重身子,奴會在攬春院日日替大人祈福的……&rdo;
言罷,她深深道個萬福。陸離幾乎快要站立不穩,能有什麼比自己親手將心上人送入火坑更能折磨人的心智?他只恨自己不夠有權勢,不夠有財富。他痴痴的看著小小的晴初,他茫然的捉住她的手,擁她入懷,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從遠處飄來,&ldo;我下月便來接你,你且耐心等我。莫要與他們作對,勿要受傷了……&rdo;
晴初在眾目睽睽下坐上攬春院的馬車離開了衛所。陸離隻立在大門後的院子裡望著門外發呆,他連走出大門目送晴初離開都做不到了。&ldo;人犯&rdo;齊振亦目不轉睛地盯著他,齊振便是來監視他的,防止陸離突然暴起做出什麼讓錦衣衛無法立足的事。他看見陸離額角和手背上的青筋暴起,猶如一條條盤龍在薄薄的皮肉下隱隱跳動,馬上便要衝破藩籬遇神殺神,佛擋殺佛了。
齊振的心吊在了嗓子眼,好在陸離只是自個兒憋了一會,又黑著臉,拎了一把刀去往後院。須臾,後院傳來咔嚓一聲,隨後是房頂瓦片落地聲,伴隨枝葉摩擦的沙沙聲,後院那棵老榆樹正式宣告壽終正寢。齊振與一干錦衣衛望著後院方向面面相覷,又各自若無其事的各自離開……
……
兩日後,攬春院張燈結彩,披紅掛綠。攬春院來了位豪客,他在攬春院連辦三日流水的花酒,三日的賭局,為的只是今夜與晴初的合巹良辰。
楊老鴇樂得嘴都合不攏了,來往攬春院的男客們無不向她拱手道賀,&ldo;楊媽媽苦盡甘來,養出這樣好的姑娘,招來如此財大氣粗的好客人。&rdo;聽得此話,楊老鴇自是飛去一個風流婉轉的嫵媚眼神,然後拍著對方的胳膊說,&ldo;都是恩客們捧場,我楊老婆子才有如此的喜事兒好辦,還望各位公子大爺常來,常來啊!&rdo;
轉過頭,楊老鴇也只能望著花樓右側角的房間默默嘆口氣。那晴初自回攬春院後便粒米未進,也不知今夜的合巹大禮能撐的完不。這位梳攏晴初的恩客是大當家六公子親自定下的,也不知是何方神聖,迄今為止只送來過一箱子衣裳首飾給晴初,連孝敬自己的禮金都未見一文,攬春院開的席面和賭局也皆是六公子著人辦下,這次的梳攏大禮活脫脫的便是一場自娛自樂。
但自樂也是樂,昨日以來,來院子的男客明顯比以往多了一倍都不止,尤其是今日,大部分人都衝著今晚的合巹大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