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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午,在聖潘克拉斯車站附近的鐵軌上,發生了一樁不幸的意外,一名女子被火車撞至身亡。倫敦地區及西北鐵路公司的火車司機伊恩&iddot;羅麥克斯說,下午兩點半,他看到一個撐著陽傘的女子朝正在開動的火車走來,他十分驚訝,但實在無法在火車撞到她之前讓車停下,於是他鳴笛警告,但女子仍然走在鐵軌上,沒有任何要躲開的意思。最終,她被火車撞倒,強大的衝擊力撞碎了她的身體,她被拋到離鐵軌很遠的地方。隨後,人們在仔細檢查了這位不幸女子的隨身物品後,確定她就是住在福提斯林區的安妮&iddot;凱勒。據說,她的丈夫極度悲傷,到目前為止尚未正式說明她走上鐵軌的原因,但警方正在加緊調查事情的真相。
這就是我所知道的關於凱勒太太突然身亡的所有資訊。雖然我已經花了大量的篇幅來闡述關於她的故事,但我還是想再提一提她去世後第二天早晨的事。那天清晨,我用顫抖的雙手戴上我用來偽裝的眼鏡和假鬍鬚,在從貝克街走到福提斯林區的一路上,我都努力保持著鎮靜。走到她家,大門緩緩為我開啟,出現在我面前的是託馬斯&iddot;r凱勒無精打採的臉以後他身後模糊的黑影。對我的到來,他顯得既不驚愕,也不鼓舞,而我的偽裝也沒有引來他任何疑問的神情。當他平靜地開口說&ldo;請進&rdo;時,我立馬聞到一股強烈的赫雷斯白蘭地的氣味‐‐更準確地說,是朗馬克特製白蘭地的氣味。我想跟他說的幾句話一時也說不出來了。我跟著他默默地穿過拉著窗簾的房間,經過樓梯,走進了只點著一盞檯燈的書房。燈光照在兩把椅子上,椅子之間是一張茶几,正放著兩瓶我在他呼吸中聞到的那種烈酒。
就在這時,我無比懷念起約翰來。他可以用精心構思的細節和幾近誇張的修辭,把平凡無奇的故事變成讓人感興趣的話題,這才是衡量一個作家真正才華的標準。但當我自己寫自己的故事時,卻沒有能力寫出那般華麗而精緻的文字。不過,我會盡我所能,儘量生動地描述此刻我的客戶的悲傷情緒。當我坐在凱勒先生身邊,向他表達我最深切的同情時,他幾乎什麼都沒有說,只是一動不動地把鬍子拉碴的下巴垂在胸口,整個人彷彿陷入了昏迷的恍惚狀態。他空洞呆滯的眼神盯著地板,一手抓著椅子扶手,另一手緊緊地握著白蘭地酒瓶的瓶頸,但在疲憊不堪的狀態下,他已經沒法把瓶子舉到嘴邊了。
凱勒先生的舉止出乎我的想像,他並沒有把她的死怪罪到任何人頭上,而當我說到他太太沒有做錯任何事時,我的言語聽起來是那樣空洞無力。如果她在他不允許的時候,就沒有再去上玻璃琴課,如果斯格默女士真的是被誤解了,如果她絕大多數時候對他都是誠實的,那又怎麼樣呢?但我還是透露了一些她隱瞞的事情,我說起了波特曼書店小小的花園綠洲,說起了她從書架上借走的書,說起了她一邊看書一邊聽玻璃琴。我也說到了書店後面能讓她直接走進小巷的後門。我還說到了她漫無目的的散步‐‐沿著小路,沿著狹窄的巷子,沿著鐵軌邊,還有,她是怎麼自己找到物理和植物協會的花園去的。儘管如此,我沒有任何理由提起史蒂芬&iddot;皮特森,也沒有必要說起她曾與一個動機不純的男人共度午後的時光。
&ldo;但我還是不明白,&rdo;他在椅子上扭動了一下,把痛苦的目光轉向我,&ldo;是什麼讓她這樣做的,福爾摩斯先生?我真的不明白。&rdo;
我也曾經反覆問過自己這個問題,也沒有找到簡單的答案。我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腿,又盯著他充滿血絲的眼睛,他的雙眼似乎被我的目光鎖定,又再度帶著倦意看向地板。
&ldo;我沒法確定,我真的說不出來。&rdo;
也許解釋有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