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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敷把口中的血和唾液一起吐到雪地上。好像已經不再流鼻血了,但是覺得很冷,冷得連骨頭都受不了。不知道是因為寒冷,還是受傷了抵抗力不足的關係,吉敷的身體抖個不停,幾乎就要抽筋了。
吉敷慢慢的慢慢的走在回旅館的路上。肉體的疼痛好像固定的潮汐一樣,每隔一會兒,就週期性地侵襲一次身體。那種時候,吉敷就不得不停下腳步,身體靠著棍子,喘幾口氣後再走。
看不到時鐘,不知道現在是幾點了。街上靜悄悄的,電燈也熄了,四周一個人也沒有,說不定旅館也關門了。吉敷很擔心。
自己的樣子一定很可怕吧?到了旅館之後,旅館內的人會讓我進去嗎?吉敷很擔心這一點。萬一被拒於門外,只好拿出刑警的證件了。
2
忍耐著每走一步都會引發的疼痛,吉敷終於走到旅館的門前。原本在大廳裡的服務人員,此刻正好在外面的玻璃門旁,準備關門。吉敷來到可以看到服務人員背影的階梯前,並且踏上第一階樓梯了。他很想出聲叫喚服務人員,但是叫不出聲音。爬到第五階的時候,那個服務人員終於發現他了,便很快的走下來。
&ldo;怎麼了?受傷了嗎?被車子撞到了嗎?&rdo;服務人員立刻扶著吉敷。
&ldo;不,不是那樣。&rdo;吉敷第一次感受被人扶持時的輕鬆感。他以前從未有過這種感覺。
&ldo;和人打架了嗎?&rdo;聽得出服務人員的聲音裡有不耐煩的意味。吉敷很辛苦地才從口袋裡拿出證件,以沾著血跡的右手出示。
&ldo;我不是壞人。我在前面的地方被攻擊了。&rdo;
&ldo;能自己走到房間嗎?&rdo;
&ldo;沒有問題。&rdo;
&ldo;要不要叫醫生?&rdo;
&ldo;醫生都已經睡了吧?我沒有問題。&rdo;
服務人員再度拿下外面門的鎖。他熄了燈,才走回大廳。吉敷覺得暖和了,手和臉頰的刺痛感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麻痺的感覺。
左腳也是麻痺的。強烈的疼痛感雖然已經消失,卻還是無法彎曲。之前的一段時間裡,他幾乎把全部的體重都放在這隻腳上了。在沒有柺杖的情況下,吉敷好像靠著牆也能走了。服務人員走過來,想扶他一把,但是他拒絕了。他獨自慢慢地走到電梯口。明天也必須這樣自己走才行。
在電梯裡稍微喘一口氣,休息一下之後,他才拖著左腳,走過鋪著地毯的走廊,來到自己的房間前面。吉敷用鑰匙開啟門,進門後立刻開燈。好不容易才脫掉上衣,拿下領帶,丟到床上。接著,他開啟浴室的燈,進入浴室,站在鏡子前面。
左眼的下方又黑又腫,鼻子下和嘴角都有血跡。血跡已經幹了,但是用手摸摸,那還是軟軟的血塊。這樣的一張臉,實在不像人的臉。
他在水槽裡放了熱水,水蒸氣上升,溫暖了吉敷的臉。
洗臉的時候,他把熱水含在嘴裡,漱了好幾次後再吐出來。結果變成紅色的熱水裡,夾雜著黑色的小血塊,從排水孔裡消失。漱完最後一口,吐口水的時候,口腔裡疼痛異常,大概是嘴巴里處處是傷口的關係吧!吉敷覺得想吐,蹲了下來,卻沒有吐。
從衣服上看來,無法想像吉敷所遭受的攻擊。因為是在雪地上捱打的,所以除了襯衫上有血跡外,他的身上沒有沾到一點點泥土,衣服上也沒有任何扯裂的痕跡。脫掉上衣的上半身上,側腹的地方黑了一大塊,那是嚴重的皮下出血。手指頭輕輕碰一下皮下出血的地方,就覺得痛得要命。吉敷根本不敢按那個地方,因為只是把手掌放在上面,就覺得痛了。
幸好房間裡很暖和。他拿兩條毛巾沾冷水,裸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