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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見自己的腳步聲在巖地上輕微的迴響,我是罪惡的逃亡者,丟下我的人類同伴,倉皇的奔向另一個黑暗的命運。那時候我一定是哭了,我感覺到自己的臉頰上有冰冷的液體,因為奔跑的呼吸急促而無法剋制的哽咽。
快回到嚴叔處的岔路時,於燕燕放慢了腳步,回頭道:&ldo;你是不是哭了?&rdo;
我搖著頭,臉上淚水漣漣。
她從我手中抽走手電,簡潔道:&ldo;擦乾眼淚。&rdo;
於燕燕用手電在我們兩人身上照了一下,確認沒有沾上任何血跡後,低聲道:&ldo;記住,不要跟任何人提這件事情。&rdo;
我慌亂的用袖子在臉上抹著,急切的想抹掉一切無法遏制的悲傷。
遠遠的,已經聽到老六的呼喊聲:&ldo;就算是玩大的,現在也該結束了吧?&rdo;
於燕燕應了一聲:&ldo;已經好了,就來。&rdo;她扭頭向我冷冷道:&ldo;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如果我們想擺脫嚴叔的控制,這是個機會。&rdo;
她的目光向遠處望去,我聽見她的自語聲中第一次有那麼一絲恐懼和不自信流露出來。
&ldo;這裡真是個不祥之地。&rdo;
158、
&ldo;埃及最早的古文字實物大都出自公元前4000年後半期,是一種圖畫文字。有趣的是,它同印第安人和愛斯基摩人的圖畫文字銘文有很多相似之處。再後來,埃及呢,出現了表詞文字,就是所謂的聖書字。在文字發展史上,這是一件奇怪而有意義的事件。因為它好像是&l;突然形成的&r;,這個文字型系的創造像是一個整體忽然的出現,此前的斷裂層無從得知。而在墨西哥南部的阿茲特克出土的手稿,哦,是11世紀的文物,是寫在鹿皮上的,摺合起來,用漆木反夾著。奇怪的是,阿茲特克文字與古埃及的圖畫文字非常類似,有種理論認為他們是來自沉沒的大西洲島的移民,也有學者認為這是由於受到瑪雅文明的影響。可是這仍解釋不了埃及圖畫文字與阿茲特克文字之間的斷溝與聯絡:它們相隔5000年,處在地球兩邊,但卻如此相似。&rdo;
秦所席地而坐侃侃而談,聲音略微低沉卻有種清朗俊逸的氣質。他已經四十出頭了,如果不是面色有些憔悴,幾乎是一位完美的美男子。
我和於燕燕走近人群的時候,除了嚴叔的手下,其他人都或坐或站,像是認真聽著一場學術報告。連嚴叔都站在秦所身邊,仔細琢磨著他話裡每個字的意思。
&ldo;譚教授,您是s大的專家,我在您面前是關公門前賣刀了。我的想法是,從古埃及文字和阿茲特克文化之間的例子中我們可以看出,文化的遷徙和流動,包括文字、語言、習俗、巫術的演化,並不是按照我們的想法,在某個區域內一成不動的。從過去5000甚至更久的時間看來,這種遷徙和變動的範圍和力度,遠遠超出我們的想像。多元化運動是從20世紀70年代在法國發端的,這是對歐洲中心論的一次反動。但事實上,真正的多元化運動,是從我們有這種理論意識之前就早早開始了。&rdo;
我的臉上淚痕猶在,幸好周圍足夠昏暗,沒人注意到我的情緒。嚴叔看到我們回來,也只是望了一眼而已,繼續傾聽秦所的分析。而我也情不自禁的被秦所吸引,他談吐文雅,見識深刻。秦所的思維是發散式的,他的立足點遠遠超過我們這些學生的高度。恐怕這些人裡,能和他對話的只有譚教授了。也難怪秦所有點小小的興奮。
&ldo;譚教授,其實在這次到營盤來之前我就一直在研究吐火羅語和佉盧文的來源。我認為這裡有一個非常複雜而難解的謎題:以樓蘭文化為代表的羅布荒原上使用過的吐火羅語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