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硃安世又想了想,除非在婢女端送飯食的途中,設法把錦帶投進碗裡,但要不被察覺,極難。
韓嬉看他犯難,得意道:&ldo;看來你只會扳石頭。這有什麼難?廚孃的嘴不好封,那就不讓她知道。我和那僕婦攀談的時候,見灶上有個婦人專管減宣的飲食,留心問了一下,得知她丈夫是減宣的馬夫,夫婦兩個在減宣府中已經服侍十幾年,自然都是減宣信得過的人。這夫婦二人也有一個要害‐‐他們只有一個兒子,也在減府作雜役,兩口子視如珍寶,但這兒子嗜賭如命,將家裡所有財物都賭完賭盡,還不罷休,整日叫鬧,跟爹孃強要賭資。&rdo;
硃安世笑著贊道:&ldo;哈哈,這等人最易擺布。只是難為你竟能找得出來。&rdo;
韓嬉輕輕一笑:&ldo;是人,總有要害,只要留心,怎麼會找不出來?我拿了些錢給張嗝,讓他借給那小子,誘他去賭,讓那小子一夜輸了幾萬錢。張嗝立逼他還錢,那小子哪裡能還得了?結結實實唬了他一陣後,我才讓張嗝叫那小子做兩件事,以抵賭資。一是將一個蠟丸偷偷放進減宣飯食裡,二是將一條錦帶掛到減宣車蓋上。&rdo;
&ldo;這事要送命,他肯了?&rdo;
&ldo;那小子起初不肯,張嗝便作勢要殺他,又將蠟丸含在嘴裡,讓他知道沒有毒,他才答應了。當天夜飯時,那小子果然溜進廚房,看他娘煮飯,瞅空把蠟丸投進減宣的羹湯中。減宣見了蠟丸,自然是驚破了膽,全府上下鬧成一團。第二天,減宣上車,當然又見了第三條錦帶……&rdo;
驩兒手裡拿著肉餅,聽得高興,早忘記了吃。
硃安世連聲讚嘆:&ldo;三條錦帶就能救出了驩兒,果然勝過我百倍!&rdo;
韓嬉笑道:&ldo;這才只是一半呢。那減宣是何等人?不花盡十分氣力、做足十分文章,哪裡能輕易嚇得到他?而且,若沒有汗血馬,我這計策恐怕也不會這麼管用。&rdo;
驩兒忍不住開口問道:&ldo;韓嬸嬸,我身上的繩子你是怎麼弄斷的?&rdo;
韓嬉笑眯眯地問:&ldo;那幾夜,你見到一隻老鼠沒有?&rdo;
&ldo;見到了!那是你派去的?&rdo;
&ldo;嗯,那隻老鼠跟了我有一年多呢。&rdo;
硃安世奇道:&ldo;我最想不明白就是這一點,老鼠可以咬斷繩索,但怎麼讓它聽話去咬?另外,驩兒說連那木樁都連根斷了,老鼠本事再大,恐怕也做不到。&rdo;
韓嬉笑道:&ldo;這事兒說起來,其實簡單得多。要嚇減宣,得內外交攻才成。所以我才想了這迷魂障眼的法子。那日我送你的絲鋸還在不在?&rdo;
&ldo;在!在!&rdo;硃安世從懷裡掏出絲鋸卷,撫弄著贊道:&ldo;這實在是個好東西,在梓潼我被上了鉗鈦,多虧它才鋸開。&rdo;
&ldo;我就是用絲鋸鋸開驩兒身上的繩索的。&rdo;
硃安世和驩兒都睜大了眼睛,想不明白。
韓嬉笑道:&ldo;只不過我用的絲鋸要比這長得多。驩兒當時被綁在市口,街南角是一家酒坊,店主是趙老哥的好友,北角是一家餅鋪,店主是我的故友。我約好這兩家店主,到了夜裡,一起躲在自家店門後,兩人隔著街,扯動絲鋸,一起鋸那繩索,幾下子就鋸斷了。&rdo;
&ldo;原來如此!這絲鋸在夜裡,肉眼根本看不到!&rdo;硃安世恍然大悟,但隨即疑惑道,&ldo;但是,絲鋸是怎麼遞過街去?&rdo;
韓嬉道:&ldo;我不是剛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