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朝中(第1/2 頁)
現代社會中講究的是分工協助,說的簡單點,做什麼位置就幹什麼事,把自己手頭的事做好,別多管閒事,權責分明。
但在古代社會,特別是在明朝,特別是在朝中,所謂的權責並不分明。
派遣地方大員一般是要廷議的,比如之前的浙江巡撫兼提督軍務,這應該是內閣和兵部共同決策,但人家刑部尚書、禮部尚書都能插一槓子。
再比如舉薦人才,理論上應該是吏部的權責範圍,但實際上朝中稍有地位、名望的都有這個權力,至少有舉薦的權力,比如舉薦錢錚起復的就是時任禮部尚書的孫承恩。
所以,回到翰林院的張居正也有這樣的權力。
事實證明了張居正是個不安分的傢伙,雖然不敢涉入朝爭,但在其他方面跳的挺歡快的。
拱手送走了來翰林院視察的徐階,張居正嘴角略微歪了歪,他對這位並沒有太多的好感,雖然對自己似乎很重視。
當然了,徐階也知道小年輕張居正會怎麼想,但他不在乎,他很看好這個年輕人,也有足夠的自信和手段將其綁上自己的戰車。
“據說你和錢家子關係不錯?”被徐階夾帶混進來的徐璠拉長臉,“離他遠點。”
張居正矜持一笑什麼都沒說,只在心裡想,去年錢淵說其類嚴東樓,嘿嘿,差得遠呢。
看著悻悻離去的徐璠,張居正微微眯眼,今天是正月二十,開印上朝的第一天,徐階就來了翰林院,倒是勤勉的緊。
“叔大兄。”一位年歲差不多的青年士子湊過來,“剛才問的那錢家子是誰?”
“在杭州交的一位朋友。”張居正隨口答了句,轉頭看看,不禁嘴角帶笑。
這位是去年新科進士,以第一名的成績考中庶吉士……張居正每次看到他都忍不住笑,因為這位叫張四維。
杭州那位張四維據說被押送南京時突然暴斃,因為牽扯到謝餘姚後人,所以訊息傳到了京城,當時翰林院裡氣氛頗為古怪。
畢竟,同名同姓的多,但在同一年裡兩個人突然名聲大噪,這就有點稀奇了。
摸了摸袖裡那封信,張居正定定心神出了翰林院,徑直去了兵部衙門。
“叔大兄來了。”杭州的老相識幸時笑著迎上來,雖然對方年紀比自己小得多,但人家是進士出身,“這次又要舉薦人才?”
雖然回朝才半年,但張居正已經舉薦數位官員,基本都和抗倭相關,這和他在浙江的經歷有極大關係。
去年七月,張居正向兵部尚書聶豹舉薦蘇州府同知任環,之後任環兼任兵備道副使,下半年連戰連勝,因此張居正如今在朝中也漸為人知。
寒暄幾句後,張居正悄聲問:“大司馬和侍郎大人在嗎?”
“在,不過心情不太好。”幸時咂咂嘴,“浙江剛送來戰報……”
“如何?”
“正月初六,浙西參將盧鏜出擊冒進,大敗,喪兵千餘。”幸時苦笑道:“不知道盧鏜能不能躲得過這劫。”
盧鏜早在嘉靖二十七年被朱紈牽連入獄五年,這次只怕又要有牢獄之災。
“年前好像有捷報,也是盧鏜……”張居正回憶道。
“是盧斌,盧鏜幼子,嘉定、海鹽連勝兩場。”幸時如數家珍,笑道:“嘉定一戰,華亭錢淵也在,你看過震川公的《嘉定倭寇始末書》嗎?”
“看過,震川公贊其智勇雙全,兼有氣節,嘿嘿,他可是個惜命的人……”
從一開始,張居正就掌控了談話的節奏,不動聲色的將話題轉到自己需要的地方,他很清楚錢淵對曾任浙江巡撫的王民應的影響力。
正說笑間,一個洪亮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是錢錚的侄兒吧。”頭依稀花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