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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七舅舅的聲音在裡面叫道：&ldo;老子就是不知道周杰明去了哪裡，你們要

錢沒有，要命老子有一條!&rdo;

另有一個聲音叫道：&ldo;他不說就揍他小子!&rdo;

裡面忽然就喧鬧了起來。只聽噼哩啪啦一陣響，緊接著有幾個人的慘叫聲傳

了出來。人群&ldo;忽喇&rdo;一聲往裡面擠去，南閣剛往前傾倒下去，那些人卻又往後

退了出來。

&ldo;打死人了，打死人了!&rdo;有人叫道。

南閣的心&ldo;撲撲&rdo;跳著，卻又被夾在人群中間，就像陷入了一片泥灘一般無

法脫身。等他終於從人群中擠出來的時候，卻看見另有一群記者模樣的人衝進了

房裡，從裡面抬出了好幾個滿身血汙的人來。南閣的目光在人們的腦袋之間晃來

晃去，始終沒有認出在那幾個被抬出來的人中哪一個是他的舅舅來。

那幾個人被抬到了樓下，人群也跟到了樓下。

南閣緊緊跟著，在路上攔了輛車，隨著抬著傷員的那些人來到了市醫院。

他坐在急診室外面的椅子上，等待著。

有幾十號記者，都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等待著。

南閣聽見旁邊有兩個記者在聊天兒。

一個說：&ldo;你剛從塌樓的地方過來吧?怎麼樣，砸傷人了沒有?&rdo;

&ldo;沒有。那都是些新樓，又沒有住人。你沒有過去?&rdo;另一個道。

&ldo;沒有。我們報社來了兩個人，他過去了，我沒去。是怎麼給塌的?&rdo;

&ldo;下雨下的。洪州市區的下面原來全是防空洞，這回連著下了七八天雨，就

把樓給塌了。&rdo;

&ldo;不至於吧?又不是什麼大雨。再說了，那樓的根基還能比防空洞淺嗎?&rdo;

&ldo;咳，他們不過是找些比較明顯的理由罷了，那樓肯定也有問題。&rdo;

&ldo;哼!這迴天利集團的損失可大了。&rdo;

&ldo;哎，開會的事兒給黃了，正沒法兒回去交差，這打人和塌樓的事，正好給

補上。&rdo;

&ldo;噯，聽說馬市長的兒子就是用防空洞改造了一個娛樂城，你去過沒有?&rdo;

&ldo;你敢去啊?去了把你也拍在裡面。哈哈。&rdo;

……

記者們忽然都向急診室門口湧了過去。南閣抬起頭來，看見有一個醫生走了

出來。

&ldo;有一個人頭部受到重創，已經死了。&rdo;那醫生說道。

緊接著人群閃開，南閣看見一個用白布蒙身的人被推了出來。

有個記者忽然把蓋在那人頭部的白布掀開，舉起照相機來，給他拍照。

照相機的聲音響成了一片。

南閣在這嘈雜的人群之中，忽然悲從中來。

……

外面依然在下著雨。南閣彳亍而行。

他的手機在褲兜裡響了起來，一聲催著一聲。

&ldo;喂，&rdo;南閣說道。

&ldo;喂，我決定原諒你了。&rdo;吳媛的聲音。

南閣沒有答話。

&ldo;你和她好是在我之前，我覺得我不應該生你的氣。&rdo;吳媛說道，&ldo;我決定

原諒你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