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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為什麼?難道這世間已經沒了善惡之分,我們就註定要受欺壓一輩子嗎?!&rdo;
&ldo;我無法給你講清楚這樣的道理,誠然,我也不想講。&rdo;祁陌平靜道,&ldo;天道昭昭,因果輪迴,趙孟安和其他三家的家主,已經受到了應有的懲罰‐‐同樣的,你丈夫張應龍的執念存留太久,戾氣深重,也是時候消失了。&rdo;
柳如煙聞言,當即拼命掙扎著想要脫離雪色的控制,但雪色力氣極大,使她釘在原地連半步也邁不出,她終於絕望了,眼含淚水試圖哀求。
&ldo;你們不要這樣,否則應龍就會永遠離開我了。&rdo;
祁陌神色微冷:&ldo;我明白,若不是懷著如此想法,你也不會想要對我們痛下殺手。&rdo;
她急切道:&ldo;是我一時糊塗,是我對不起你們,只要你們肯放過應龍,讓我做什麼都可以的!&rdo;
&ldo;可我們並不需要你做什麼。&rdo;他似笑非笑地搖一搖頭,&ldo;獵殺張應龍,就是我們唯一要完成的事。&rdo;
&ldo;……&rdo;
&ldo;而這件事,沒得商量。&rdo;
第27章 第四滴燈油
在聽祁陌說完那句&ldo;沒得商量&rdo;之後,張應龍已然氣勢洶洶騰空而起,帶著魚死網破的決心朝這邊撲來。豈料黎雲笙就算受傷,反應速度也絲毫未減,紅葉手釧霎時化作千百道利光交織成網,破風而去,將對方牢牢禁錮在內。
傷口再度傳來劇痛,他身體一歪,尚未觸及地面已被祁陌伸手托住。
祁陌單手扶著黎雲笙,紅蓮業火正於另一手的掌心緩慢燃燒起來,張應龍懸在半空中,自知實力遠不如他們,此次怕是在劫難逃,只得認命苦笑,隨即將目光投向柳如煙。
他一刻也不想再耽誤,因為每看她一眼,都有可能是最後一眼。
雪色道:&ldo;祁小哥,先等等。&rdo;然後鬆開了手,任由柳如煙踉踉蹌蹌奔向張應龍。
&ldo;如煙!不要過來了,很危險。&rdo;張應龍急切喚住了妻子,他見柳如煙順從地停下腳步,這才安下心來,試圖撫慰已經泣不成聲的她,&ldo;無妨,大不了就是灰飛煙滅,我心願已了,也沒有什麼遺憾了。&rdo;
柳如煙含淚凝視著他,她哀慼地哽咽著:&ldo;可對我來說,很遺憾……&rdo;
很遺憾,縱使足夠珍惜,也依舊沒能好好和你走完這一生。
&ldo;在我心裡,你始終最堅強善良,相信我,時間會淡化一切的。&rdo;血色眸底泛起濃重淚意,張應龍艱難地笑了笑,&ldo;只是委屈你,今後要獨自將孩子們拉扯大了。&rdo;
她悲傷頷首,終是鼓起勇氣一步一步走向他,她伸出手去觸碰那赤色光牢,光牢溫度灼熱,刺痛肌膚,可她竟似毫不在意,彷彿在撫摸他的臉頰一般,神色愈發溫柔。
&ldo;我會將他們撫養成人,只當你一直陪在我身邊。&rdo;
一滴血淚淌下張應龍的眼眶,他輕聲說:&ldo;真抱歉,最後還要以這麼狼狽的姿態和你相見。&rdo;
柳如煙莞爾一笑:&ldo;但在我眼中,你永遠都是初次見面時的英俊模樣。&rdo;
是我最深愛的、難以忘卻的模樣。
&ldo;如煙。&rdo;
那是他在這茫茫塵世間,留給她的最後一聲呼喚,再沒有了下文,充滿懷念與不捨,卻也含著欣慰和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