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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拉祜共走到帳篷門口,掀開簾子,朝外看了看。轉身道:“大單于之命我已帶到,時候不早了,我需即刻返回駐地。”說完,就邁出了大帳。曼頓快步跟來,拉住拉祜共的手說:“兄長如此倉促,小弟慚愧至極。”拉祜共藉著的大帳外的通明燈火,看著曼頓說:“我來傳達大單于旨意,看望兄弟,等天下太平,你我兄弟相聚時日還多著呢,屆時再來吃九色鹿肉,與兄弟飲美酒,唱天歌,逍遙快活。”
曼頓聽了,眼睛熱切地盯著拉祜共的眼睛,說:“兄長之言,滿含玄機。小弟雖一時不懂,但也猜到了一些。請兄長放心,小弟定遵父王之囑。”說完,緊緊握了一下拉祜共的手,將拉祜共送出大帳,看著他和右大都尉阿奇骨碌及眾護衛跨上馬匹,嘚嘚的馬蹄在黎明的草灘之上,踩著乾土和蔥鬱的植被,不一會兒,拉祜共一行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曼頓看著拉祜共一行遠去,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燈火閃爍的大營之中,鼾聲此起彼伏,遠處的城垛之上,守夜計程車兵身影不斷遊弋,馬匹的口鼻之聲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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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大的信仰導致強大的力量。自從成功從月氏脫逃以來,冒頓完全地沉浸在了自己的某種信仰和夢想之中。而以嚴格的紀律、卓越的方法,使自己統帥的軍隊不僅具有絕對的服從意識,且還必須具有非凡的戰鬥力。從始至終,都將這些兵士視為自己的私有財產抑或身體和意志的重要組成部分。他教育這些越來越成熟的兵士“與主帥共存亡”,“無論何時何地,都以他的命令和鳴鏑的方向目標為最高行動指南。”
透過嚴格甚至殘酷的訓練和強化——“行獵鳥獸,有不射鳴鏑所射者,輒斬之。已而,冒頓以鳴鏑自射其善馬,左右或不敢射者,冒頓立斬不射善馬者!居頃之,復以鳴鏑自殺其愛妻,左右或頗恐,冒頓又復斬之。”(《史記&;#8226;匈奴列傳》)如此作為,比孫武猶過之而不及。當然,他的這種特殊表現,自然會引起朝野的猜測和議論。但不知為什麼,頭曼單于竟然對此充耳不聞,就連拉祜共的勸說和提醒也置若罔聞。
這其中,肯定包含了一些鮮為人知的秘密,或者說,頭曼的放任,從某種方面助長了冒頓的決心和更大的慾望,同時,也為自己挖開了一窟萬劫不復的陷阱。至於為什麼這樣做,除了從部族聯盟的長遠發展著想,將國讓賢等等冠冕堂皇的理由外,誰也難以一筆廓清,一語道破——再或許,頭曼單于也許真的想自覺成為冒頓某些計劃和陰謀的某一個組成環節抑或試驗品……但不管怎麼說,在公元前209年的匈奴,冒頓怪異而且極端殘酷的兵馬操練方式,讓更多的人隱約感到:這一年的匈奴,將會有意料不到的大事發生。
而對於冒頓,他樂於接受這樣的現實,並一如既往地帶著萬餘兵士在蒼狼與刀鋒的道路上一如既往。就在拉祜共參拜頭曼的第二天,早晨的陽光一片金黃,從蒼茫草原之東,紛亂中原之上,徐徐照到了匈奴身上。這時候,冒頓和他的一萬軍士又騎馬出發了,與往常不同,冒頓去的卻不再是狼山西峽谷,而是朝著相反的方向。迅即的馬隊像是一股狂浪的旋風,在盛夏草原上,捲起一股白煙,絕塵而去。不過一頓飯的時間,冒頓和他的一萬軍馬就已馳到了騰格裡沙漠邊緣。
騰格裡沙漠是匈奴第一代單于淳維起的名字(意為“蒼天”),當年,淳維及其部眾西征到這片沙漠邊緣,只見黃沙漫漫,沙丘簇擁毗連,金色的沙漠與深邃的天空互為輝映,不斷卷著細沙和白塵的風,流動不息,猶如海波之上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