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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賀的邏輯遠遠凌駕於他的一切之上,他所有的情感都被這個精神、心理乃至物質都異常強大的人踩在腳下,怎麼辦?他能怎麼辦?他早就沒有二十歲時的懵懂和天真了,他今天來找沈賀是有求於人,可能會發生什麼他並非沒有心理準備。
可不這樣,還能怎麼辦?義正言辭還是以死相逼?梁平安閉上眼睛,難道從某種角度來說,那不也是一種能夠徹底摧毀人自尊的方式麼?反正如他這般的小人物,尊嚴也值不了幾個錢……他過去大半的人生也從沒真切感受到尊嚴這種東西。這麼一想,梁平安愈發的沉默而悲觀,連呼吸都有些憊怠了。
他工作這幾年,慢慢在患者依賴而恭敬的態度中建立起自我意志,在家庭賦予他的責任後逐漸生出獨當一面的氣概來,他偶爾也曾以為自己意氣風發,以後只會越來越好直到某天到達他還想不出來只能模模糊糊憧憬著的境界。然而事到如今才發現,其實他只不過換了件衣服,自以為煥然一新地站在橋頭,忽然迎面刮來一陣大風掀翻了他的小船,讓他不得不狼狽的俯首折腰,這才發覺他的渺小和無能。他只能滯留原地,目送牽掛的人們繼續前行,願以任何東西來換取他們的旅途平安。
&ldo;平安,平安……&rdo;沈賀把這個名字在嘴裡咀嚼了兩遍,說:&ldo;我們好好的,我們重新來過吧……&rdo;他的眸子裡好像有星光,他看到梁平安似乎想說什麼,搶白道:&ldo;你對我不可能一點感情都沒有,我知道你只是失望了,但是我和以前不一樣了,我回來就是想和你在一起。你仔細想想,平安,你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只有我
沈賀不急著聽到梁平安的回答,他只是不放鬆手裡的一絲力氣,持續地在梁平安耳邊說話,大部分是回憶過去,間或插上一兩句情話,或追悔或喜悅,像一篇無限延長的甜言蜜語,位元組和呼氣柔軟而誘惑地撫摸著人的心,一不留心就會被拽進去。
過了不知多久,外邊的天色一直是黑的,沈賀抿了抿乾燥的嘴唇,懷裡的人久久沒有出聲,他低頭一看,梁平安閉著眼睛,早就睡著了。
即使知道梁平安多半是連日勞累體力不支才在他懷裡沉沉睡去,沈賀還是感到一種淡淡的溫馨縈繞在心頭,他把梁平安輕輕抱起來放在床上,拉上被子蓋好,只露出來額頭和一小塊兒鼻子尖,沈賀忍不住勾起嘴角,這個場景讓他彷彿回到了那段年少的時光,不滿二十歲的他沒能抵禦住戀愛的誘惑,小小地放縱了自己,然而那樣的異常提醒也沒讓他意識到一件最重要的事,直到幾年還才恍然驚醒。
沈賀脫下上衣,隨手扔到一邊,掀起被子躺到床的另一邊,手臂一伸把人撈進懷裡,男人的脊樑骨分明而真實地貼在他的胸口,他終於感到一絲睏意,還有無邊無際的安全感。臨睡著前,沈賀閉著眼睛,輕輕地說:
&ldo;我愛你。&rdo;
吵鬧不休的電話鈴聲叫醒了梁平安,他撐著胳膊坐起來,沒找到眼鏡,閉著眼睛下地,走了兩步發覺身上涼颼颼的,才猛地清醒過來自己什麼都沒穿,他連忙回頭找衣服套上,一低頭,正好對上了沈賀剛剛睜開的眼睛。
兩人對視了片刻,誰也沒說話,氣氛極度的詭異。
梁平安腳步一頓,電話鈴聲執拗地響著,沈賀突然對他笑了一下,&ldo;接啊?&rdo;早晨的陽光正好,盡數鋪灑在乾淨的被褥上,露著線條優雅的胸口和脖子的男人撐著頭對你笑,誰能破口大罵回去?
梁平安條件反射地也笑了笑,接著臉色一僵,電話接通,聲筒處在最大音量,裡邊傳出一個人的怒吼:
&ldo;平安!我家裡知道我的事兒了!現在我媽在家尋死覓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