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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遲歸那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冽氣質,叢燁看著更溫和,他身上瀰漫著一種剋制,儘管禮貌微笑著,也讓人覺得疏離。
他在人群中非常出挑,一看就不是凡人,只可惜那天尋聿明忙著和梁爍商量打官司的事,沒來得及和他多交流。
但他似乎也沒怎麼說話,全程安安靜靜地看著別人聊天,偶爾幫忙倒倒水、換換菜,拿起手機時神色格外溫柔。
莊奕盯著尋聿明越來越彎的嘴角,眉頭一皺,捏了捏他胳膊:「這才是你男朋友,過分了。」
他指指自己,一臉不悅。
尋聿明臉一紅,壓低聲音嗤道:「別瞎說。」當著人呢,怎麼能這麼不穩重,屋裡可都是他的學生。
陳霖霖笑笑,坐下說:「她爸幾年前中風,在院子裡摔倒磕了一下,差點兒送命,後來就有點半身不遂那個意思,倒也沒癱,但渾身抖得厲害,走道兒也磕磕絆絆的。」
「那他家人同意手術嗎?」岑寂問。
陳霖霖擺擺手:「嗐,老爺子這麼著也是活受罪,家裡人帶他到處看病,都說大腦損傷沒法辦,只能控制。我女朋友那脾氣就是隨他爸的,老頭更急,整天跟人說他不想活了。但凡有點兒希望,他都願意試。」
尋聿明想了想,目前他們招募的實驗病人雖多,但層層篩選下來還得一段時間,完美符合條件的估計也沒幾個,陳霖霖的岳父也算是個不錯的選擇。
「行吧,你去問問,儘快安排。」
李大夫最快下週能手術,刨除路上和到柏林準備的時間,尋聿明還能再在家待個四五天。他趕緊給大家分派任務,吃完飯立刻開始行動。
他在實驗室做研究,和學生們有條不紊地擺弄著各種儀器,莊奕便在長桌邊處理檔案,給客戶寫心理分析報告。兩個人各做各的事,分明沒交談,卻像一直摟在一起似的緊密。
偶爾尋聿明回過頭去看他,莊奕恰好也在望著他走神微笑,四目相接,視線交匯,各自眼裡都多了些許溫柔。
那是獨屬於彼此的親暱,旁人絲毫察覺不出。
兩天後,陳霖霖將他未來老丈人請到了醫院,叢燁和叢煥隨行。一照面,叢燁便向叢煥點點頭。
後者尷尬地走到尋聿明跟前,垂頭說:「對不起尋大夫,上回我真是……唉,真謝謝您不計前嫌!」
她一口一個「您」地稱呼著,尋聿明受不了這份隆重:「沒關係,都是誤會。」
叢燁微微一笑,與他詳細介紹自己父親的情況。老頭一把年紀,行動不便,叢煥要扶他,卻被他一把推開:「不用!我自己走!」
「果然火爆。」尋聿明笑著搖搖頭,將他們送到病房,確定下方案之後,讓岑寂帶他們去體檢,安排後天手術。
叢老頭巴不得儘快手術,用他的話說,是死是活給他來個痛快的,言辭之間倒像電視裡的土匪。
尋聿明親自給他抽了腦脊液,送到實驗室化驗後,提取出遊離基因,編輯完將一部分透過腰椎穿刺送回體內,一部分附著在支架上。
手術那天,尋聿明在他顱骨上開了一個小洞,第一次採用微創手法進行了移植。結束後,他又在病房外守了兩天,由於病人年紀大,身體各方面情況不如年輕人,甦醒時間也更長。
莊奕實在等不住,不管他醒不醒,直接訂了飛柏林的機票。得知尋聿明患病後,他每一分每一秒都像在火上煎熬,彷彿有把小鑷子時時牽引著神經,說不上多痛,也未必緊急到刻不容緩的地步,但沒一刻能安心。
離開那天是週六晚上,莊奕一早做好外公的思想工作,謊稱尋聿明出國交流,順便陪自己去倫敦看祖母,又囑咐小楊他們好好照顧外公,然後帶著三隻大行李箱,開車去醫院接尋聿明。
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