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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麼都沒看見。」尋聿明警告岑寂,匆忙用袖口擦了擦臉。他一生除了在莊奕面前,從未當著人落過淚,即使是外公也極少見他哭。
岑寂點點頭,「哦」了一聲。
走廊外剛好傳來一兩聲爭吵,尋聿明喝口水,問道:「怎麼了?」
「是方不渝,他官司打贏了,剛才撞見薛珈言爸媽,又吵了幾句。」岑寂笑道,「這傢伙現在越來越厲害了,嘴皮子比我還溜。」
「他官司這麼快就有結果了?」尋聿明記得前幾天莊奕才告訴他,薛珈言的弟弟同意幫方不渝打官司。
岑寂也不明就裡:「好像是他請的那個律師挺厲害的。這下好了,他又能讓你看病了。」
尋聿明扯了扯嘴角。
「老師……」岑寂覺得他情緒有點不對,躊躇問:「你怎麼了?是因為剛才……」
尋聿明沒回答,臉上也沒什麼表情,只是靠著欄杆沉默。岑寂見他沒生氣,繼續道:「其實也沒什麼,不就是走神兒了麼,老虎還有個打盹兒的時候,沒出問題就好。」
「出問題就晚了。」尋聿明自嘲地笑了笑,「你知道,江河裡淹死的都是什麼人嗎?」
「什麼?」岑寂搖搖頭。
尋聿明看著他,道:「會游泳的人。」
愈是熟練的事,愈容易大意失誤,那些路上出事故的,往往也是老司機,反而是新手最謹慎。
何況,他剛才並不是手滑,是手抖。
「那……你就當提個醒吧。」岑寂拍拍他肩膀,雙手一撐,坐到了欄杆上。「其實剛才那臺手術做得棒極了,面部神經就跟一層蜘蛛網似的,那麼脆弱,你居然一點都沒碰著就把瘤子取出來了。」
雖說愈後效果如何,還得等病人醒來後,測試評級才能知道。但剛才觀看了全程,岑寂覺得應該沒問題。這樣的手術不難做,單西灣醫院就有許多人能完成,但能做得如此完美,絲毫不損傷病人面部神經的,除了尋聿明,再找不出第二個。
「話別說得太滿。」尋聿明語重心長地告誡他,「以後謙虛一點,永遠給自己留後路。」
「遵命。」岑寂抱拳向他一揖,猛地想起什麼,一拍腦門兒,「哎呀!我忘了個事兒。剛才護士長說,老陳叫你去他辦公室呢。」
「那我現在過去,你休息吧。」
尋聿明看看錶,已經下午三點了,他還沒吃午飯,莊奕知道他今天有手術也沒過來。他穿過連廊直接到行政樓,敲敲院長辦公室的門,聽見一聲「進」,走了進去。
老陳站在辦公桌前,朝他招招手:「小明啊,來,坐。」
尋聿明坐到他對面,老陳遞給他一隻三明治,「沒吃飯呢吧?」
「謝謝。」尋聿明接過卻沒拆包裝,「您找我什麼事?」
「也沒什麼。」老陳又給他盒牛奶,「在家休了幾天假,感覺怎麼樣?上回想跟你聊聊,沒抽出空來。我聽小莊說,你聖誕想請假?」
「是。」聖誕節他要和莊奕去英國探親,「積壓的病人,我可以週末加班補回來。」
老陳笑著點點頭:「這個不要緊,你請幾天?」
尋聿明算了算,加上來迴路上和倒時差的時間,怎麼也得三天以上:「四五天吧。」
「我給你一個星期。」老陳一改往日作風,微笑說:「多休息休息,工作重要,身體也得保重。」
他從身後取出一張兩折的白紙,放在尋聿明面前,「這是你的體檢報告,年紀輕輕各項指標那麼差,身體亞健康了。」
「另外,上次論壇那個事兒,你不用有心理壓力,各科主任我都打過招呼了,叫他們別信謠、別傳謠,管好自己,別研究別人隱私。」
「謝謝院長。」難怪今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