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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我在胡思亂想了?」尋聿明有點不高興,他這樣說,等同於說自己是庸人自擾。
莊奕就知道他一時接受不了,走出電梯,拍拍他肩膀:「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想讓你放鬆一點,不要總是沉浸在負面情緒裡。」
他只是想讓尋聿明放過他自己。
「你知道嗎?」莊奕道,「當你站在海邊的時候,你會覺得世上只有海浪聲;當你站在山谷裡的時候,你會覺得世上只有風聲;當你身處高位,你就只能聽得見讚美;當你卑賤不堪,你就只能聽得見毀謗。」
或許他沒有那麼差,或許他也沒有那麼神,他只是他,外界的聲音卻塑造了另一個不是他的他,時間一長連他自己都迷惑了。
「人要守得定心才行。」莊奕看著他,笑道:「我覺得你已經很好了,你又為什麼總對自己不滿意呢?其實,讓所有人對你滿意,本身就是個妄念。」
被天下人讚美的人,往往也被天下人唾罵。
「你說得好聽,站著說話不腰疼。」尋聿明瞥他一眼,推開辦公室的門,去自己桌前收拾東西。
他最多休假一週,很快又回來,倒也不必什麼都帶走,而且他的東西本就不多,只是抽屜裡的零食水果必須拿走,否則放久了過期發黴味道不好。
莊奕從落地窗邊的角落裡拿來一隻大紙箱,把他的餅乾、蛋糕、橘子、香蕉全部倒進去,又把他的薄外套丟進去,見抽屜裡一隻藍色天鵝絨的小盒子,笑問:「我差點兒忘了,這個是什麼?」
他當然知道是枚戒指,上次尋聿明住院,他去醫院宿舍取日用品時,便在尋聿明的行李箱裡見過它。問題是,這枚戒指從哪裡來?誰買的?買給誰?有什麼意義?
「不關你事。」尋聿明臉一紅,「啪」地合上了抽屜。
莊奕沉下臉,「嘖」了一聲,「減十分。」
「不行!」尋聿明立刻著急,「我那是……我以前買的,一枚戒指。」
「你買戒指做什麼?」莊奕記得購買日期是他們分手前,難道他……
尋聿明忸怩片刻,拉開抽屜拿給他盒子,「送……送你啊。」
他本來想向莊奕求婚的。
當初在開羅,去胡夫金字塔的時候,尋聿明兜裡揣著那枚戒指,忐忐忑忑一個上午,緊張得手心都在冒汗。想和莊奕求婚,想讓他這一生不再有別人,想讓他永遠陪著自己。
他怕極了,慌極了,擔心自己會做不好,擔心莊奕會不同意,更擔心話一出口反而給莊奕壓力,不答應事小,嚇跑他事大。
尋聿明坐在那輛破破爛爛的小巴車裡,想像著待會兒到尼羅河邊,在夕陽下向他單膝跪地的畫面,身體在顛簸,心裡也在顛簸,上上下下,起起伏伏,絲毫不能安靜。
他緊張之下口乾舌燥,還要掩飾自己的情緒不能被莊奕發現,只能不停地喊熱,讓他餵水給自己。誰知道計劃沒有變化快,一場車禍打阻礙了他的求婚,也將他們分開了八年。
「你……」莊奕嚥了咽喉嚨,「為什麼送我這個?」
「不為什麼啊。」尋聿明抱起紙箱子,匆匆離開辦公室,腳步飛快地朝電梯走。
莊奕又興奮又緊張,急急追上去催問:「到底為什麼?快說啊!」
「因為你送了我一枚啊。」尋聿明偏開臉不看他,「禮尚往來嘛,我外公說的。」
他聲音低低的,帶著點心虛的柔軟,莊奕心裡癢癢的搔不到,一隻手幾乎將那隻絲絨盒子捏得變形,「就只為這個嗎?別騙我啊,我要扣分的。」
「你就知道扣分!」尋聿明實在聽不得「扣分」兩個字,橫眉怒目道:「你乾脆做個常量表算了,哼。」
「我確實是要做一個,回去就做。」莊奕倒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