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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聿明:「那我應該怎麼做?」
海灣灣:「讓他給你做諮詢,不過……我做過他的諮詢,魔鬼。」
尋聿明笑笑,想起之前剛與莊奕重逢時,去他家裡做心理評估,他那咄咄逼人的語氣,見縫插針的問題,確實心有餘悸。
蘑菇頭正在蒐集3d列印材料的資料,見他抱著手機笑,好奇問:「笑什麼呢老師?」
「沒什麼。」尋聿明收起手機,恢復高冷臉,道:「岑寂呢,這不是他的建議嗎?怎麼叫你來做?」
他們準備移植用的支架一直不奏效,前天岑寂建議用3d列印打出迷你支架來,將培養出的神經元放置在上面,再移植進人體。
尋聿明之前做的調查裡,也有採用這種方法的團隊,於是決定一試。
雖然目前他基本可以確定自己沒有遺傳病,有足夠的壽命工作,但莊奕的手傷依然是他心中一根刺,拿獎證明自己的目標也從未動搖過,研究沒有進展他還是心急如焚。
「岑師哥去查房了,我幫他先理理資料。」蘑菇頭笑道,「我那天在醫院後門,看見他和任總摟摟抱抱的,倆人也不怕被領導撞見。」
「要是撞見,會怎麼樣?」
尋聿明不由得好奇,他知道環境還沒有開放到大多數人都承認並接受他們的程度,也知道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想要大家改變看法需要用長久的行動來努力,但離家多年,對目前的邊界在哪,還真沒有明晰的判斷。
蘑菇頭道:「應該會很慘吧,我感覺工作都不一定能保住,尤其是醫生這種職業,跟私人企業可不一樣。反正你可以在朋友圈裡,或者網上坦白,但在現實環境中,那完全是兩碼事。」
尋聿明點點頭,正色道:「知道了。」
他端著杯子離開實驗室,想去樓上找岑寂,讓他也注意一下,別太明目張膽。剛到四樓大廳,只見薛珈言母親朝自己走了過來,想躲也來不及。
薛珈言的病歷已經移交給劉洪祥,方不渝最近也不敢去看他。尋聿明遵照王崑崙的囑咐,一直避嫌沒多管,沒想到今天又被纏上。
出乎意料的是,薛母倒沒胡攪蠻纏,反而冷冷靜靜問他:「我想跟尋大夫談談,您有時間嗎?」
尋聿明微微詫異,頷首道:「可以。」
他們走到長廊盡頭的落地窗前,薛母開門見山說:「尋大夫,我還是想讓你給珈言治病,行不行?」
「這……」尋聿明倚著防護欄,道:「上次你們給他換大夫,我已經很難做了。他現在是劉大夫的病人,我要是再搶一次,就不太好了。而且您先生也不喜歡我給他看病,我能力有限,治不了。」
其實尋聿明很想給薛珈言看診,因為他的病情非常適合做神經移植,那樣一來可以幫助薛珈言,二來也可以幫助自己的研究,雙贏。
類似薛珈言的病情,除非出現奇蹟自愈,否則幾乎沒有治好的可能。即便劉大夫給他看病,也無非是開點藥控制病情,自己的研究是他唯一的希望。
不過研究畢竟是研究,並非成熟可應用的普世技術,結果是好是壞,誰都無法保證,這也要看病人及其家屬的意願。有些人巴不得有先進技術拯救自己,哪怕只是一絲渺茫的希望,而有些人則不願承擔風險,寧肯苟活。
這段時間尋聿明之所以對方不渝關照有加,自然是看他可憐心生惻隱,卻也不全是助人為樂,還有一部分原因是想讓方不渝勸說薛珈言,考慮以試驗病人的身份參與自己的研究。
但以目前的情勢來看,他也許得另選他人了。
薛母吊稍眼裡凝結出一層水汽,懇求道:「我知道我之前得罪你了,可現在只有你能救他,你不能不管啊。我跟你說聲對不起,還不行嗎?」
大兒子再不如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