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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在從前,徐溪晚會回抱住林幸,摟著她的小肩膀,貼在她耳邊,輕聲細語地安慰她,「好好好,小幸說不要長大,那我們就永遠不長大,小幸說要待在我身邊,那我就永遠也不離開小幸。」
可是這天晚上,徐溪晚任憑林幸抱著她,手始終背在身後。
徐溪晚繃著臉,抿著唇,連眼神裡都是刻意掩飾後的冰冷,任憑林幸如何撒嬌哭鬧,她就是一點回應都沒有。
她背在身後的掌心血肉模糊,可她冷冷地站著,就像個石頭人。
林幸的記憶裡,很少見這樣冷硬而不近人情的徐溪晚。
她早不是那個懵懂無知的孩子,知道徐溪晚的身份地位,也從新聞和旁人的口中知道了徐溪晚的凌厲手段,否則怎麼會有當年奪得徐家時那麼漂亮的一仗?甚至在整個津嶺城的歷史上都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可那樣的徐溪晚離自己畢竟遙遠,甚至和林幸認識的徐溪晚不像同一個人。
林幸身邊的徐溪晚,總是溫暖的,眼睛裡永遠帶著溫柔的笑意,柔軟的懷抱永遠對著她敞開,她會一個鍵一個鍵教自己彈琴,也會一筆一畫教自己寫字。林幸小時候做噩夢睡不著覺,永遠是徐溪晚抱著她,輕輕拍著她的背,在她耳邊講故事。
林幸從小到大的口頭禪從沒變過,一直都是那一句「晚晚好厲害」,而且完全發自真心。
在她的世界裡,徐溪晚就是無所不能的,自己成長路上遇到的一切障礙,徐溪晚一手就能掃平,簡直毫不費力。
林幸和徐溪晚的第一個除夕夜,徐溪晚抱著她說:「小幸記住,不論什麼時候,我都會保護你。」
可林幸才剛開始長大,便被徐溪晚遠遠地推開。
徐溪晚說,她得學著自己長大。
沒有任何預兆,突如其來的,她就拋下了林幸。
是我讓晚晚討厭了麼?還是我太不懂事,恃寵而驕,讓晚晚終於失去了耐心?
林幸一個人躺在那張柔軟舒適的小床上,周圍的一切都冰冷陌生,她翻來覆去,腦子裡亂糟糟的,怎麼也睡不著。
她對幼年在舅舅舅媽家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了,彷彿她記憶開始的時間點,就是那個乾燥寒冷的冬天,徐溪晚朝她伸過來的一隻手,從此以後,她的人生全是鳥語花香,再無嚴寒。
可是今天,她突然又覺得冷了起來。
盛夏的夜晚,她在床上冷得發抖,迷迷糊糊入了夢,夢裡儘是冰天雪地,只有遙遠的地方有一道小小的門,徐溪晚就站在門後面,林幸朝著門拼命地跑,拼命地跑,好不容易快碰到那門,只見徐溪晚冰雕似的一張臉,砰一下把門關上,一點情面也不留。
「晚晚!晚晚開門啊——」林幸頂著風雪,不停地拍那扇門,「開門啊!我是小幸!你不要我了麼?」
「你說過不會不要我的,晚晚——」林幸不知疲倦地拍那扇門,可是徐溪晚再沒有開門。
「你說過,不會不要我的……」
「你不要我了。」
風雪越來越大,終於淹沒了林幸的聲音。
林幸從夢裡驚醒了,臉上兩道淚痕,還是濕的。
她腦子裡嗡嗡作響,頭疼得快炸開,顧不得許多,慌慌張張從自己房間裡跑出來,大半夜的去拍徐溪晚臥室緊閉的房門。
「晚晚!晚晚!」林幸拍門的頻率很急,像是有什麼不得了的大事,「開門啊晚晚!我是小幸!你開開門好不好?」
「我……我好害怕。」
「我做噩夢了。」
「我好冷。」
林幸的手掌拍得通紅,可就跟夢裡一樣,那扇門緊緊閉著,紋絲不動。
林幸不懂自己哪裡做錯了,惹得徐溪晚這樣生氣,一點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