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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玄斂了眸子，笑得有些靦腆：&ldo;李楊佳話，羅玄不曾肖想。只是我與小鳳名為師徒，真愛卻不假。我身為丈夫，自然要滿足嬌妻願望。&rdo;

朱元璋緩了口氣：&ldo;羅玄，你可知規矩定方圓?&rdo;

他站起身來回踱步：&ldo;法理倫常萬萬不能破。你能跟朕說齊家治國平天下。是你不在其位不知天下擔子有多重!&rdo;

朱元璋憤憤指著羅玄：&ldo;今日朕若予你婚書，許你師徒相戀。不日就會有人將弒父辱母的慶典提案擺在朕的龍案上!朕不是不許，是不能!&rdo;

他揉了揉太陽穴，帶著老人的語重心長：&ldo;朕不能在你這撕開這道毀滅人倫綱常的口子。&rdo;

羅玄沉默許久，似被朱元璋打動。

但他仍然左手收在身後，右手成拳握於腰間。

這姿勢像極了他立於玄武湖心仰觀秋雨灑天地的樣子。

這是他最舒服的姿勢。

良久他抬眸開口，帶了幾分堅定：&ldo;皇上，弒父辱母，毀倫滅常，天地不容。&rdo;

&ldo;卻，與我們不同。&rdo;

羅玄搖頭：&ldo;我和小鳳非親非故，沒有半點血緣關係。如何不能相戀?!&rdo;

他越說越激動，目中清泉變換大有風雨傾城之意：&ldo;我們之間不過多了份輕飄飄的師徒之名!就因為這份輕飄飄的師徒之名我們就要平白受世俗枷鎖!為人唾罵不齒嗎!憑什麼?&rdo;

這樣的羅玄，讓人戰慄，讓我有些害怕。我忍不住輕輕握住他的手，怕他執念深種。

羅玄似有感知，收了風雨。嗓音裡帶了無力：&ldo;聖上可知?情不知何所起，一往而深。&ldo;&ldo;羅玄欠小鳳太多。&rdo;

他沒有看我：&ldo;這輩子，羅玄傾己之力窮盡百年修為也要讓她幸福展顏，給她一世平安喜樂。&ldo;&ldo;皇上!&rdo;羅玄抬頭，破釜沉舟：&ldo;大明國運，與一紙婚書，孰輕孰重，還望皇上細細思量!&rdo;

&ldo;羅玄!你在威脅朕!朕已許你與聶小鳳終老，為何苦苦糾纏!&rdo;朱元璋猛地站起，扔了案上奏摺，盛怒雷霆。

羅玄淡然：&ldo;嬌妻願望，為人夫者不可不滿足。&rdo;

&ldo;你!&rdo;朱元璋氣結。坐倒回龍椅上，一動不動。

御書房突然安靜。我握了羅玄的手莫名發顫。誰曾想，他有如此執念?

&ldo;哼哼。&rdo;誰在冷笑?我從羅玄深深的執念中回神，被柳御風眸中鄙夷驚醒。

柳御風抬手，不急不緩地給朱元璋倒了杯茶安撫他。&ldo;羅玄。&rdo;他叫羅玄，慵懶嫵媚：&ldo;你苦苦相逼，不惜耗損陰德以天機交換。究竟，是為了滿足聶小鳳的願望。還是要，救贖百年前的你?&rdo;

☆、第四十六章 緣起前生

案前燭火明寐。我盯著搖曳的火光直做到天亮。

我想，羅玄應該瞞了我許多。

&ldo;救贖自己?&rdo;今日御書房，柳御風發問，羅玄囁嚅。

不似在回答柳御風，更像是隔著時空的長河，凝望另一個飄然而逝的倒影。

朱元璋身為帝王，有著自己不能逾越的底線。他沒有答應羅玄。只是暫時放過我們罷了。

我閉了閉眼睛，我似乎選了一個不那麼簡單的人。

紅燭淚盡，雞鳴三聲，天光放亮。

我起身推門，穿過走廊到了羅玄臥房。我輕輕叩門：&ldo;師父，起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