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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迪是一個性格很豪爽的人,他不像很多人那樣說話總是說一半,然後再留一半讓你去猜。他總是有什麼就說什麼,肯迪上士曾經自嘲,說自己也許就因為這樣的一個性格,才使自己挺大年齡了還仍然只是混了個上士。可是我們都明白,在戰場上,軍銜實際上是沒有什麼意義的,因為說不定哪一天你就一命嗚呼了。唯一不同的也許只是犧牲後留給家人的撫卹金的多少不同罷了。
肯迪是極度渴望戰場的軍人,可是當前他面對的最困擾他的問題就是自己被分到了機修班。用肯迪的話說,這讓他自己幾乎失去了上戰場的機會,也正因為如此,他更是在阿富汗呆了整整三年,而始終不能被列為輪戰隊伍,返回自己的家鄉。
我剛才說過了,肯迪上士是一個有一說一的人,好惡在他的臉上可以很清晰的看到。這一點,在我剛剛搬進他的宿舍時就領教到了。當時他對我說:&ldo;博特先生,如果你不是處情局派來的,並持有上級給我下達了命令,我是一定會拒絕與你成為室友的。因為說實話,我真得很討厭你們這些有色人種,特別是像您這樣的黃種人,黃色令我噁心。&rdo;面對肯迪上士這樣毫不客氣的言語,我倒也不氣,相反,對於他這樣的一種性格還非欣賞。因為在戰場上,讓你身心愉悅的阿諛奉承話,遠沒有實話來得更有意義。在戰場上,肯迪這樣的戰友是絕對不會向你背後打黑槍的。
所以當時我笑著對他說:&ldo;沒有關係肯迪先生,我絲毫不認為你對有色人種的這咱歧視有什麼不妥,但是既然您跟我成為了室友,那麼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改變你現在的觀點和態度的。&rdo;
肯迪對於我的話似乎很不以為然,他只是淡淡一笑,然後就不再說話,只是就幫著我收拾起了床鋪。也就是從他的這一舉動,讓我看出了他粗魯外表下的友善。
在以後的日子裡,肯迪有時會跟我談及他在庫爾德軍事基地的糟糕經歷,從他那裡我也瞭解到了很多關於阿富汗戰場上的外界鮮為人知的真實境況。
有一天晚上,肯迪對我說:&ldo;你知道嗎,博特先生,我在庫爾德基地已經駐守了整整三年了,最早來阿富汗是為了收拾塔利班和基地組織殘餘,可是後來,因為塔利班和基地組織都被古裡塔爾組織染指,所以我們的軍事攻擊中心又轉向了古裡塔爾,並由原來的防備聯合打擊,變成了現在主動聯防攻擊。但是幾年下來,我們在戰爭中並沒有得到任何甜頭兒,相反還被弄得傷痕累累。&rdo;
&ldo;怎麼?&rdo;我好奇地問他。
肯迪搖搖頭說:&ldo;幾年間,僅庫爾德基地就先後犧牲了近四百名軍人,遠不向外界所瞭解的那個只有幾十人,而且傷殘的數字就更大了。您知道的,博特先生!對古裡塔爾組織的主戰場在東南亞地區,所以這一死亡數字,對於始終沒有大戰事的中東戰場來說,是驚人的。&rdo;
我點點頭,沒有說話,繼續耐心地聽他訴說。
肯迪接著說:&ldo;當地的武裝組織成員,野蠻的不得了。他們動不動就會用&l;肉彈&r;來襲擊我們計程車兵。有一次假期,我跟我的戰友,一個名字叫作漢森的傢伙去附近小鎮閒逛,為了不惹起麻煩我們甚至穿了便裝,可是即便這樣,我們還是被一個腦子過水的反動成員盯上了。他在我們剛剛走出餐館的時候,就突然從角落裡竄了出來,然後用蠻力摟住漢森並隨著拉響了身上的炸彈。當晨,我就聽轟得一聲悶響,緊接著,眼前的漢森連同那個腦子進水的傢伙就一起被炸成了碎塊兒。當時他們的血、他們的肉、他們的肚腸還有那些沒有消化完和已經消化完的食物,混雜在一起,被炸得滿天橫飛。我的身上、臉臉上,沾得滿滿的。當時我又痛苦又害怕,並且開始不停地嘔吐,甚至在事後絕食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