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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清時笑了笑，問她道：&ldo;你近來可好?&rdo;

稚兒亮亮的眸光，一下暗了下去：&ldo;不好，你想也知道。&rdo;

見稚兒的臉色暗淡了，夏清時忙道：&ldo;怎麼，是皇上對你不好嗎?&rdo;

稚兒搖了搖頭：&ldo;不是，皇上他……對我很好。&rdo;

夏清時心中一驚：&ldo;你……你該不會，還想著先前說過那人吧?&rdo;

稚兒臉一紅，片刻間，又恢復褪去了，一副鬱鬱的模樣：&ldo;是又怎樣，想想而已，終是不可能的。&rdo;

夏清時撫了撫稚兒的手背：&ldo;你明白便好。&rdo;

&ldo;能不明白嗎?&rdo;稚兒忽然揚起了嗓音，有些不甘，有些委屈，又有些無可奈何，&ldo;便如你先前所說，這是在後宮之中，若沒有皇上的喜愛，人人皆可以將我踩在腳下，人人……包括那些澆花灑掃的太監。我無時無刻，不是備受折磨……多虧得皇上的寵愛，才讓我重有出頭之人。&rdo;

稚兒厲著聲音道：&ldo;在我揚眉吐氣那一天，便將曾經得罪我的九個宮人統統皆發落進了暴室裡，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我稚兒雖只是出身如意館汁香院的一階舞伎，卻也不是好惹。&rdo;

說話間，手越來越用力：&ldo;惹到了我，便皆是一個死字。&rdo;

夏清時手掌吃痛，卻也不忍放開，她明白這宮中的殘酷，後宮是能養出段南唐那樣性子的地方。

殘忍冷酷只是尋常。

她可以想像在自己不在那段日子裡，沒有恩寵的稚兒受了多大的委屈。

雖然也覺得她性子變得乖戾了些，宮中拜高踩低是常態，雖得罪了她，卻也罪不至死，更不至於拉進暴室裡去，生不如死。

但終究沒有再說什麼……

哪知稚兒，卻又接著道：&ldo;暴室可真是個好地方，將一個活生生的人送進去，便如人間蒸發了一般，這宮中便再也沒有那個讓人厭惡的人了，若是也能將我不喜歡的妃子送進去，便好了。良月，你說呢?&rdo;

夏清時背後忽然冒出一陣冷汗，將手從稚兒的掌心裡取了出來。

卻忽然間，想到了什麼。

暴室這種地方，宮人進去便是受酷刑折磨，悄沒聲的便死了。

那怡和殿藏於地下，必定是見不得光的。

若是自己，要將宮女送進那見不得光的怡和殿中，唯一的辦法便是送死人進去……

正文 第59章：如星如塵(7)

夏清時想到此處，後背更加發涼。

只有死人，才會快速的在人的記憶中散去，特別是那種剛剛進宮，還未與人相熟的人。

這樣的人如果死去多年，只怕整個後宮裡，便沒有一人能再認識她了。

這便是為何出現在萬古塘裡的那兩具屍體，並無一人認識。

因為在怡和殿中的宮人，皆是早已經&ldo;死&rdo;了的人。

夏清時送走了稚兒，由綠筠服侍了，窩進了被窩裡。

梳兒抱來了黃貓，這黃貓，才數月不見，已胖成了一個糯米糰子，抱在懷裡重得更個大西瓜似的。

綠筠替夏清時掖了掖裡面的被角，耳邊，忽聽公主出言問道：&ldo;你知道暴室是在哪裡嗎?&rdo;

綠筠嚇了一跳，連臉都白了，一邊替公主掖另一邊被角，一邊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