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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嬌手中的血如雨柱而下,腳下卻軟了,搖了搖頭聲音有失控的尖利:&ldo;別說了,你別說了。你胡說八道……&rdo;
我咳了咳,吐出口中的血沫子:&ldo;皇后娘娘,韓嫣命已不久,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還請皇后娘娘度量。只是,娘娘這后冠,也確實要不得……你別怨皇上,是我交代廷尉處辦的,皇上還不知。諸侯以皇后娘娘之名與皇上對立,我別無他法。&rdo;
紅玉找到我,又見這副模樣……
我對她道:&ldo;回去吧,看這血止不止得住,止住了我興許還能再熬幾天,止不住,就準備準備,別死的太難看才好。&rdo;
她讓元升抱著我往玉堂去,自己往別處跑,還沒等我到玉堂,徹就趕來了。接過我什麼也沒說,疾步往殿裡去,衛青和陸先生也在。
先生剪我衣衫時,連剪刀都握不緊。我幾近昏迷,卻忍不住開口道:&ldo;先生不必擔心,韓嫣心知自身命數已盡,先生不需擔驚,放寬心就好。&rdo;
陸先生素來對我十分疼愛,這些年對我盡心照顧,此時也老淚縱橫:&ldo;此次老夫若救不得你,讓你命喪我手,必死不瞑目。&rdo;
我神智已亂,只覺得在徹懷裡,被先生清洗後又包紮好傷口。
遭此一劫,我堪堪是九死一生。
十月時,徹下旨廢后,以陳皇后有失賢德、嫉妒成性,並用邪術傷人為由,收其皇后璽印,遷居長門,禮度仍依皇后之禮待之。
我躺在亭子裡,園裡林木蕭索,日光卻一片晴好,我微微閉了眼,他站在亭中望著遠在未央西北方的長門宮,我叫道:&ldo;徹……&rdo;
他轉身過來,對我一笑:&ldo;累了麼?我抱你回去可好?&rdo;
我搖搖頭。他坐近在我身邊,側身支著手肘,掖了掖被角柔聲道:&ldo;你快好起來,我還有件事要做,你好了才行……&rdo;
我卻怎麼也高興不來,低低的問:&ldo;阿嬌的事……你不要覺得難過,阿嬌是為你才那般做,這麼些年,雖說她與你為難不少,卻一件件事也是為你著想,她從不曾對不起你……可你也不需為難……&rdo;
他無奈地看了看我,伸了一根指在我額上點了點:&ldo;是啊,我與阿嬌彼此不相負,雖糾纏至此,也算一報一償,可王孫呢?我欠了你的,要哪輩子還得清?&rdo;
我抬手握著他的手,坦然一般笑道:&ldo;你還不清了……&rdo;我指著他的心口:&ldo;這裡認準的,你怎麼還得清?&rdo;
他終於笑得淚光迷離:&ldo;王孫啊,你怎麼知道,你在這裡?怎麼就敢肯定,這生生世世,我定不棄不離……&rdo;
我把頭湊過去,在他胸前輕輕蹭了蹭:&ldo;徹,你心如玉,雖為帝王,卻愛至純情至堅,我此生有你,夫復何求?&rdo;
他深深吐一口氣:&ldo;王孫……&rdo;
我笑道:&ldo;你說有什麼事要做?&rdo;他撫著我的臉頰:&ldo;你要快好起來,過了冬,我就告訴你好不好?&rdo;
&ldo;好……你先送我回去,我困了。&rdo;我眼睛有些睜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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