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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告排副,我下次不敢了。」士兵站起來回應。
「給我站好。」詹排副剛講完,一拳打去。
士兵胸口吃痛,人往後翻,從房屋旁的矮牆翻下階梯,他立即站起來,口吃般說:「報告排副,我下次不敢了。」
「有種別跑,給我站好。」詹排副走下階梯,一腳踹去。
士兵這下有了準備,閃開了,讓詹排副撲空,滑稽得差點跌倒。兩人遂展開追逐戰,一個叫人別跑,一個又不敢跑遠。詹排副叫出了怒氣,士兵也躲出了名堂。詹排副放話「再躲就法辦你」。士兵則嚇得呆若木雞,準備狠狠被打,挨過一頓就天下太平了。
「跑,快跑。」古阿霞大喊,她看見詹排副半路抄了一截帶釘子的木棍,走向士兵。
低頭受捱打計程車兵一看,趕緊跑掉。
詹排副大罵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他在學校等他回來。然後,他狠狠回瞪古阿霞之後,往學校走去。
古阿霞愣了一會兒,連忙走去找素芳姨,只有她能阻止一切。素芳姨在後院忙著,把切條的豬頭皮掛在木箱內,點燃從山下鋸木場運來的檜木粉屑,幫食材上色與薰香。她聽完了原委,馬上跟古阿霞到校園,只見詹排副站在校舍前頭監工,口氣甚差。士兵們神經繃得緊,哪有缺就往哪遞補,忙著做工好預防接下來不會掃到的「颱風尾」。
素芳姨衝著詹排副,不曉得要怎麼響應,便說:「午餐,快做好了。」
「辛苦了,這樣真不好意思,」詹排副笑起來,不過笑得很淺,撒在臉皮上而已,「對了,請你們中餐做慢一點,我看他們也不餓。」
「不餓?」
「我看他們在打混摸魚,肯定不餓,要是努力幹活,現在他們肚子一定響得我耳膜子疼。」
「飯快做好了,不吃不行呀!」
「那不行,你們得學著打混摸魚,菜不要洗,肉不要熟,柴火小一點,鹽巴放錯點,最好去睡個午覺再起來幹活,做飯急不得,急起來就不好吃了。」詹排副說得響亮,不是說給素芳姨聽,是給士兵訓話。
這話接不下去。素芳姨要古阿霞找回惹事計程車兵,一起跟詹排副說明白,講道歉。也不用找了,古阿霞回山莊就見到士兵坐在火塘邊抽悶煙,村裡的老阿嬤們站在身邊支援他。她們聒噪討論,有兩人抄了傢俬,一把扁擔與發出強烈味道的夜壺。有個老阿嬤說用扁擔打倒老芋仔。另一個說,不行,得灌點尿,來點教訓。這群阿嬤最後圍到古阿霞身邊,大喊跟老芋仔拼老命了。
這群阿嬤為一位士兵拼老命,是有原因。山上孤寡的老人家不少,每日生活不是發呆,就是將刨過的檜木皮捻成線絲編成草蓆帽。士兵上山了,可以借調民家了,起初確實在修屋頂、木窗與椅子,半個月後事情少了,士兵每天仍然被阿嬤們請調出差,陪她們講話,排遣寂寞,卻被查訪的詹排副逮著睡死的模樣。現在士兵有難,這群阿嬤義氣相挺,在山莊密謀如何反擊詹排副,卻為瞭如何報復的細節談不攏而吵架。這讓一旁聽的古阿霞腦海浮出火雞群的模樣。
「那你怎麼說?」古阿霞撥開人群,對士兵問。
「要回去啦!沒回去部隊穩死,不過等卵葩涼了才行。」士兵的閩南語說得溜,卻說過頭,「我的意思是,等詹排副不生氣才行。」
「詹排副說,要等你回去才開動午餐。」古阿霞說,「你現在不去道歉,大家都餓了,不如大家跟你一起去跟詹排副求情,人海攻勢。」
「你這個 q 毛2 的,就是愛動嘴,才會給人放豬頭。」一個阿嬤說完後,山莊氣氛瞬間收斂。
古阿霞以為自己聽錯,但是四周冷下來的氣氛,說明不只她聽到。自從山莊被放豬頭警告後,各種流言傳出,尤其是晚餐後的酒鬼們聚在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