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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陽羽大笑道:&ldo;好箭法!&rdo;隨即不甘示弱,在疾馳的馬背上彎弓控弦,也是一箭一頭,百發百中。
追在他們身後的狼人逐漸減少,剩餘的數千頭也因被巫術強行激發的異能徹底衰竭,而紛紛倒地,炸成一團團暗綠色的肉糜。
遠遠的一處山坡上,三名渾身披掛獸齒羽毛、垂垂老矣的薩滿口噴血沬,跌坐在地。驅狼附身,本就是消耗巨大的禁忌之術,短時的威能爆發,要以被附身士兵的性命為代價,不到萬不得已,這些薩滿長老也不肯輕易使用。
眼見這唯一能除去敵方柱國大將的機會化為泡影,三名薩滿亦無可奈何。此番元氣大損,沒有十年八年難以痊癒,可他們還能否再活十年八年,還是未知數。
&ldo;天神不保佑我們呀……&rdo;其中一名薩滿長嘆。
&ldo;回去吧,回去吧,等我們的兒孫長成。&rdo;
&ldo;然後再來逐鹿中原。&rdo;
見身後追擊的顥國軍隊終於不見蹤影,都藍慢慢停下疲憊不堪的戰馬,汗如雨下地喘著氣。他的後背上中了一支流箭,幸虧入肉不深,無傷大礙。
晝夜連戰帶逃,騎兵們早已體力透支,紛紛下馬休息。都藍推開上前攙扶的親衛,走到十幾步外,坐下喝水。
烏歧可汗走過來,站在他身後,用沙啞的聲音問:&ldo;快到家了嗎?&rdo;
&ldo;快到了。&rdo;都藍望向遠方茫茫野原,想起端著酒碗等他的阿鹿,鼻腔一陣酸澀。
&ldo;……你背上中箭了。&rdo;烏歧說,&ldo;我幫你拔出來。&rdo;
都藍有些意外地回頭看他,從未想到可汗會如此心平氣和地跟他說話,甚至要親手幫他拔箭。
烏歧伸出一雙比成人略小、卻同樣粗糙堅定的手,一手按著都藍的肩膀,一手握住箭柄,低聲道:&ldo;忍著。&rdo;
然後他用盡全身力氣,猛地一送,將箭簇從肋骨的fèng隙間,刺入都藍的心臟。
都藍臉上微微的笑意凝固在嘴邊,張嘴問:&ldo;為……什麼?&rdo;
十二歲的烏歧從背後抱住都藍顫抖的身軀,&ldo;我都看見了。&rdo;
&ldo;我都看見了,你跟阿孃做的那事,在氈帳裡,在糙坡上,在夜晚的河邊。那時阿爸還在世,即使他病得很重,你們也不能這樣欺負他。&rdo;少年可汗在攝政王耳邊黯聲低語,&ldo;阿爸是我心中的神,你們褻瀆了我的神,我絕不原諒!&rdo;
都藍抬頭看灰濛濛的天空。阿鹿的笑靨倒映在他逐漸渾濁的碧綠瞳孔中,從五六歲滿地撒歡的小丫頭,長成十五六歲美貌英氣的少女。
他們一直相愛,卻終究無法相守。阿鹿嫁給他的大哥‐‐鐵伐可汗的長子與繼位者,畫起掩蓋淚痕的濃妝,在婚禮上唱起哀傷的歌。每當夜深人靜時,那歌聲就在他耳畔迴蕩,整整十二年。
阿鹿在牧糙青青的原野上策馬,向他奔來,將他抱在懷中,哭著朝兒子嘶喊:你怎麼能這麼做!你知道他才是你的‐‐
&ldo;……噓,別說,阿鹿……你答應過,這是永遠的秘密……&rdo;都藍翕動著皸裂的嘴唇。
他們的兒子,將是隻屬於他們的永遠的秘密。
他將會成為糙原上真正的新王,這很好,很好。
&ldo;你在說什麼?叫我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