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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還在猶豫什麼?朕教你帝王心術、駕御之道,竟全都是白費心血!&rdo;先帝印忱在他腦中斥罵,&ldo;這般優柔寡斷,還不如你兄長印暉,實在令朕失望至極!&rdo;
印暄難以自抑地用拳頭頂住前額,感覺顱骨中彷彿有刀刃剖割,痛不堪言……若是父皇,想必就不會這麼左右為難了吧?他在痛楚中模模糊糊地想,在父皇心中,統御天下才是第一要務,朝夕陪伴的后妃也好、一晌貪歡的情人也罷,甚至連嫡親的子嗣,也抵不過&ldo;天下&rdo;二字的分量。
如果是父皇,十五年前能將印雲墨親手打入地牢,十五年後自然也能面不改色地看他血濺當場,盡顯睿智冷酷、大局為重的一代帝王之風。從小,他就仰望著父皇的身影,滿心孺慕,刻意效仿。
‐‐但他終究不是父皇!
他只學到先帝的皮毛,而骨子裡,仍是那個無法捨棄私情,反悔叫著&ldo;要小六叔回來,我想他了&rdo;的七歲稚子。
十五年風雨歷練,或許練就他鐵血手腕,心冷如石;但在小六叔面前,他卻永遠是那個惱他、恨他,卻又想他、放不下他的暄兒。
頭痛欲裂,印暄覺得眼前一片模糊,但他仍強迫自己舉起拳頭,五指緩緩張開,做了一個退兵的手勢‐‐
小六叔,朕如今為你忍辱罷兵,可否稍減當年的罪孽?
印雲墨雙腿懸在空中晃蕩,雙手抓著邢厲天堅硬有力的腕子,試圖給自己掙回一點呼吸。憋得臉頰通紅、頭昏腦漲之際,他竟還看清了城樓下軍陣中天子的手勢,目光驚異中帶著惱火,惱火中又蘊藏一縷迷茫。若不是幾近窒息,他定會脫口而出:&ldo;暄兒,心慈手軟意氣用事,非帝王之道!&rdo;
邢厲天見大軍前線緩緩後撤,手指一鬆,哈哈大笑:&ldo;昏君不過如此!&rdo;
印雲墨跌落在地,扶著牆垛喘息,卻聽一句圓潤語聲彷彿自遠方傳來,帶著空谷迴響似的裊裊餘音。那聲音道:&ldo;邢厲天,把你手上此人奉於本座。&rdo;
城樓上眾兵卒只覺眼前白光晃過,憑空出現了一名身著雪白道袍的少年,眉目姣艷懾人,膚色卻隱約透著氣虛的蒼白,似乎傷病未愈。
&ldo;蘇真人……&rdo;
&ldo;拜見仙君!&rdo;
信徒們紛紛跪地叩首,蘇映服不屑一顧,對邢厲天道:&ldo;把印雲墨給本座。&rdo;
邢厲天一把抓住印雲墨的衣領,拉到自己身後,按捺住心中不滿,恭敬地拱了拱手:&ldo;仙君曾為我佔批,說他是我的天命之人。既是天命,恐不是在下想送便能送出去的,還請仙君體恤。&rdo;
蘇映服冷笑一聲:&ldo;本座心情不佳,沒空與你扯皮。總歸一句話,把他給我,你既要天命,我就給你天命。&rdo;他從雪白衣袖下伸出縴手,指向城下大軍‐‐因他憑虛而來,場上情況突變,皇帝止住後撤的陣線,似乎正在原地靜觀其變。
&ldo;你不是想要取而代之麼?我今日可以助你斬滅這下面的千軍萬馬,甚至可以一招取走人君頭顱,你就拿印雲墨與我交換,如何?&rdo;
邢厲天猶豫了一下,追問:&ldo;仙君為何一定要他?&rdo;
蘇映服不耐煩道:&ldo;問這麼多作甚!你究竟給還是不給?&rdo;
邢厲天見他眼中殺機畢露、恨意森然,分明與印雲墨有大仇,心知若是真給了他,恐怕印雲墨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下場定然十分慘烈。但蘇映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