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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夜深人靜之時,我的思維才稍顯清晰,想到既然是&ldo;幻聽&rdo;,終歸是幻覺的一種;而提到幻覺,我記憶中一個過世的朋友曾經跟我提到過,他第一回抽菸抽的是過濾嘴香菸,吸了一口之後腦袋甚為晃蕩,站都站不穩,唯有坐下,任憑眼前、耳邊出現那些個雜七雜八的聲像‐‐我才明白,原來首次抽菸彷彿可以產生幻視和幻聽的。
說起抽菸,我第一印象就是村裡的二叔公。二叔公名叫閆祝光,家住村頭,就村公所隔壁;聽姥姥說,二叔公活了八十六歲,抽菸抽了五十多年,後來老些了,發覺咽喉不好,就不抽了。這種煙齡,真可謂是老煙槍,吞雲吐霧的技術已經自成一派了,他應該對抽菸時的感受記憶更為深刻才是。
第二天我便跑到村頭。乍一看過去,村頭大多房屋還保持著剛剛建村時的風貌,據說那是讓我們村看著更貧困,至於為了什麼,我就不得而知了。房牆都是黃泥土磚壘成的,牆面沒有一寸平整的地方,都是坑坑窪窪的,而且上邊的黃泥用手指一摳就悉悉索索地能掉下好一些粉塵,摸著觸感倒甚好,不過弄得人滿頭滿臉;這些房屋不止一戶人家住的,院落的組合複雜錯落,構成了一個小型的住宅區,行走其間恍如迷宮,就像是走在深巷裡,外人進來很容易迷路,但這裡我來的次數也不少了‐‐小時常和大夥兒在這玩捉迷藏,打打鬧鬧的過程令我閉著眼睛也能摸對歸去的路‐‐所以要找到二叔公的住處,對我來說易如反掌。
路過拜菩薩的大堂,我就見到了二叔公。二叔公正坐在門檻上,他眯眼瞧見我,便喚道:&ldo;小該來了。&rdo;他的喉嚨裡總是儲著一口濃痰,因此他講話的時候帶有咕嚕嚕的響,聲音讓人聽著就想清嗓‐‐估計他也沒那咳嗽的力氣了。
我跟二叔公問了,二叔公說,他現在不抽菸了,但較之從前年輕的時候,更經常聽到有人說話、喊他的名字。具體那些人說了什麼,他也聽得不甚明瞭,只知不時提到他的名字。
我聽了愈加興奮,想:若再有幻聽,定要嘗試用心聽清那些&ldo;聲音&rdo;說的是什麼;對了,還要用紙筆記錄下來,留供今後研究。於是以後我出門的時候都不忘隨身攜帶一支鉛筆和幾張從作業本上扯下來的疊好的紙。
後來在忘了日期的某天,我到村尾的新樓玩兒‐‐那可是五層的樓,能在樓頂看到我們村的全貌呢。在樓梯往上爬,一層層地轉啊轉,突然在一個樓梯間聽到了有人說了句什麼,接著就是混亂的談話聲。要摸紙筆出來已經來不及了,我忙側頭細聽,似乎也清明瞭幾個詞。
那是:&ldo;閆祝光&rdo;&ldo;有效期至&rdo;&ldo;即將回收&rdo;。
第二十七章 稻草人
正是秋分時節,俗語有云:秋分收稻,寒露燒草。到了這段日子,田地裡的水稻該熟了,稻穀連同稻杆稻葉黃燦燦的一片,風吹稻浪一波一波漫散開來,濃於背景中滿山的秋葉,正是一幅美好的豐收畫卷。此刻,夥伴們都尚未回村,放假雖離開了學校,但按他們的說法,還要在鎮上&ldo;瀟灑&rdo;一陣;我獨自一人,是最愛到田邊去玩的‐‐晾秋風、賞好景,樂在其中。
稻穀皆熟,不免會招惹來許多覓食的雀兒來吃,農忙還未至,又不能派人來專門守著,所以在稻田裡做有幾個稻草人來嚇唬這些沒見過世面的小動物是必不可少的。我沒親手扎過草人,可沒吃過豬肉也該見過豬跑吧:三兩根木桿,四紮上季收起留作別用的稻草,一頂草帽足矣。具體做法是把兩根末梢有幾支分叉的木棍綁在一根挺直的木桿的三分之一端上,又或是直接就兩根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