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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被解放了嘴，這孩子就迫不急待地壓低了聲音追問。

&ldo;你說呢?&rdo;

我沒有正面回答他，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什麼?到底什麼才算是妖，什麼才算是怪，什麼才算是神仙?

同樣都是修煉，憑什麼要分出三六九等，神仙就受人敬仰，妖怪就人人喊打?誰說神仙乾的就一定都是好事，妖怪做的就一定都是壞事?我心裡忿著不平，覺得忒不公平。

張靈兒伸出舌頭，舔了舔乾裂的上唇，認真道：&ldo;我覺得您是神仙。&rdo;

我笑了，&ldo;你覺得是，那就是。&rdo;

&ldo;可是大家都想當神仙，羨慕著呢，您為什麼不想讓大家知道啊?&rdo;

&ldo;人啊，對與眾不同的人總是會有一種天然的排斥感，出頭的椽子容易成為眾矢之的。所以，做人，還是隱藏著些，低調的好。&rdo;

張靈兒忽閃著眼睛想了想，仰頭望著我說：&ldo;方丈，您放心，不管您是不是神仙，我都不會說出去的。&rdo;

我笑笑，緊了緊握著他的手，&ldo;好，我相信你。&rdo;

張靈兒居然還有些不好意思了，用另一隻手直撓頭。

話不多說，我們直奔族長家而去。

還沒到村口，就見有人正操著袖向村外張望，見了我倆忙迎了上來。

這人我認識，是那個張齊。

他做了個請的姿勢把我往村裡讓，&ldo;哎呀，方丈大師，您可算是到了，大夥都等您呢，快請。&rdo;

我沒說話，大踏步地往村裡走，很快就到了族長家。

此時族長家的草廬外已經站滿了人，院子裡燃著篝火，有個薩滿巫師正敲著鼓在跳大神。

眾人見我來了，忙把我往屋裡讓。

我進去一瞧，族長被停放在屋子正中的一塊大門板上，連壽衣都給穿上了，身上還裹了厚厚的大被。

我連忙緊走幾步到了跟前，早有人拿了椅子給我坐下。

族長見我來了，從被子裡拿出枯瘦的手伸向我。我趕緊一把握住，心裡一酸，眼淚險些沒落下來。

這才幾天不見，族長竟然都脫了相，瘦成了一把骨頭，任誰見了都會悽然。

&ldo;小師父，我怕是要不行了這村裡也沒個能繼任的人選若不嫌棄你就做我們的新一任族長吧。&rdo;

&ldo;族長，這可使不得，我不是您村的人。族長族長，當然還得由族裡人擔任不是?&rdo;

族長聽我拒絕，就有些急了，上氣不接下氣起來。

我忙安慰道：&ldo;您放心，就是您不在了，我一樣會護著村裡人的。您想，山上建了那麼大的寺院，又有那麼多的僧眾要吃飯，您說，我能去哪?&rdo;

族長聽了，神色稍緩，死攥著我的手不肯撒開，倒著氣兒說：&ldo;那你可要說話算數啊。&rdo;

我用雙手覆著他的手，許下承諾：&ldo;放心，只要村裡人需要，我就不會走。&rdo;

族長這才點著頭，放心地把手鬆開，安心地吐出最後一口氣，合上了眼。

我看著他臉上的生氣一點點的消散，魂魄從頭上飄忽著纏繞而出。

我盯著那些閃爍著微光的十個小小的光球，一絲悲涼湧上心頭，往生咒脫口而出，就算是送老朋友一程吧。

那些小小的光球在我的頌念中散成了細碎的光點，一點點暗淡下去，直至消失不見。

第九十六章 媽媽

幫著族裡人料理完後事已經是五天後的事了。

村裡人把我送到村口，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