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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心同的心情也跟著down到谷底。
她夢見那個穿一身牛仔褲和天空色背心的少女,背著一把吉他,站在兒童樂園的鞦韆架旁,沖她擠眉弄眼。
&ldo;小心心,你又背著我偷偷學習?&rdo;
睡不著了,索性坐起來,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手機螢幕上的時間。
現在是晚上九點多,將近十點,另外兩位學姐都還沒回來,昏暗朦朧的宿舍裡,空氣中堆砌著某種惆悵。
她站在視窗,看了一眼外頭,決定出門。
徐心同撐著傘,剛踏出宿舍樓,細細的雨絲彷彿絨毛一般,瞬間往她的臉上撲灑而來,滿目是被雨水傾覆的世界。
心頭的鬱結也被一層層地抽絲剝繭。
三月的初春很容易倒春寒,幸好今晚不算太冷,潮濕的冷意不知為何,像被隔絕在了雨簾外。
要是她沒記錯,靠近學校的圖書館和教師公寓那邊有一個兒童樂園。
儘管下著雨,但天色意外地很亮。
徐心同一路往前,深沉的月色下,遠眺雨幕能看見學校裡的人工河,印著盞盞斑駁的路燈,明明滅滅。
很快抵擋目的地。
兒童樂園的小花圃栽著夾竹桃,到處是彩色的碎石頭鋪陳的小路,零星的雨水打濕了鞦韆架、滑滑梯還有蹺蹺板……水汽蒸騰著,就和她夢裡的畫面一模一樣。
無數記憶湧上心頭,徐心同再也支撐不住,輕輕地開口:&ldo;……姐姐,是你嗎?&rdo;
未幾,她聽見自己說出的這句話,某種不可言喻的羞恥和氣憤冒上心頭,好像忍了許久、許久的眼淚,就這麼突然掉了下來。
怎麼可能在呢。
那個人早就已經不在人世了。
她為什麼這麼愚蠢,還跑來這種地方自言自語。
嶽綰在她初三,要考高中的那一年,就從教學樓的頂樓,縱身而下。
徐心同無聲地抹著眼淚,抹著抹著,就覺得雙腿發軟,她索性蹲下來,用雨傘遮住自己的身體。
她哽咽著,雙肩不住地弓起,那種思念和難過交織成的龐大痛苦讓人透不過氣。
甚至,有一股不甘,壓過了這兩種情緒,像一座巨塔矗立在所有紛雜的心緒之上,叫人快要窒息。
徐心同在夢中不斷地問對方‐‐
姐姐你為什麼離開。
你為什麼要想不通呢。
就在這時候,徐心同聽見一雙皮鞋走近的輕響。
她抬起掛滿雨珠的傘面,一縷柔柔的燈光落下來,正好照了滿身。
徐心同看見那盞昏黃的路燈,也看見眼前站著的這個人。
男人垂眸看她,撐著一把黑色大傘,看不太清整張臉,唯獨眸子裡含著那一點微弱的光,像極了三月裡的陽春白雪,他眉峰微壓,整身透出薄薄的寒意。
徐心同就蹲在他的面前,整個人縮成一個小糰子,兩隻手緊緊地攥著傘柄,看起來竟然有點小可憐。
第一次沒有在他面前表現出無往不勝的氣勢,而是小臉沾滿淚水,神色有點呆滯。
而周晏北並不覺得意外。
徐心同不過雙十年華,平時已經表現出超越年齡的沉著,但她不管想要哭還是想要笑,都是應該的。
他更知道她的脾氣很倔,輕易不會把心事說出口,情願一個人悶著。
周晏北沒有問她怎麼了,只是執傘彎腰,很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背,語氣低沉:&ldo;哭出來是不是好一點了?&rdo;
她的眼淚還是在不住地往下掉,明亮湛清的眼睛通紅,不知是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