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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當真。&rdo;話落，她又往前遞了遞。

男人顫抖著伸出雙手，伸到一半又縮了回去，在自己身上大力擦了兩下之後才重新伸手，觸到衣服的瞬間他熱淚盈眶。

他表現出的高興與欣喜令藍雨萱頗感欣慰，但他說出的話卻令她錯愕不已。

他雙手捧著衣服，目光在上面留戀好一陣，而後抬頭膽怯地看她，小心翼翼地哽咽著問：&ldo;姑娘，我可以拿這身衣裳……去換錢嗎？&rdo;

&ldo;為何？可是不喜這樣式？&rdo;

他用手背抹了抹眼睛，低頭道：&ldo;不是，這是我見過……最好看的衣裳了。可是像我這樣的人，穿這麼好的衣裳怕是糟蹋了它，莫不如用它去換三天的飽飯。&rdo;

對於一個連吃一頓飽飯都是奢侈的人來說，他還會在乎自己穿什麼樣的衣裳嗎？

&ldo;我並不認為這是一個好主意。&rdo;藍雨萱理清思路，辯駁道：&ldo;何為&l;像我這樣的人&r;，你明明正當年少，未來變數何其多，豈能就此輕易否定了自己的一生？&rdo;

他無父，母是乞兒，所以他自小就是一個乞兒，後來他娘去世，他還是一個乞兒，從沒人告訴他，除了乞丐，他也有資格做別的。

&ldo;我真的……可以嗎？&rdo;他仰頭，眼裡閃著希冀。

藍雨萱點頭，眼含鼓勵，語氣堅定道：&ldo;只要你想，就可以！&rdo;

他把衣裳緊緊抱在懷裡，突然向著兩人跪下，重重一叩首，起身的瞬間潸然淚下。習慣了不屑，鄙夷，呵斥，怒罵，這是第一次有人對他這麼好。

當藍雨萱與溫廷書二人回來的時候，飯菜剛剛擺好，桌案旁僅端坐方柔一人，她笑著招呼道：&ldo;回來了，快坐。&rdo;

方柔招呼藍雨萱坐於自己身側，溫廷書在方柔另一側落座。

方柔依舊如昨日那般，熱情地給藍雨萱夾菜，不時詢問是否合她的口味。

&ldo;廷書今日都帶你逛了哪裡？&rdo;方柔隨口問道。

藍雨萱把嘴裡的食物全部嚥下去才開口，略去楓樹林的那段，同她一一道來。

方柔聽完，探詢道：&ldo;萱兒喜歡洛陽嗎？&rdo;

藍雨萱細細咀嚼，過後方道：&ldo;洛陽之景，美則美矣，但對我來說卻少了那麼一絲心動之感。&rdo;

聽她這麼說，方柔心裡難免有些失落。她側首支頤，目光遊離到另一側，然而看著自家兒子一舉一動皆優雅悅目，她心裡那個已偃旗息鼓的小人兒彷彿看到了希望般又重振旗鼓。

察覺到有人在看他，溫廷書停箸抬首，疑惑地回視方柔，不懂她眼中的炙熱從何而來，他看著方柔翹起的嘴角，眉心一跳。

&ldo;好久不曾聽廷書撫琴了，今日陽光正好，可否撫上一曲，讓娘一飽耳福？&rdo;話落，方柔看向藍雨萱，誘道，&ldo;你廷書哥哥的琴聲曾引得鳥兒駐足和唱，萱兒可有興趣一聽？&rdo;

溫廷書對著兩道期待的視線點頭應允，在方柔面上頓了片刻。娘親一向不喜他撫琴，總道男兒就該舞刀弄槍方顯英雄氣概，不該溺於靡靡琴音，怎地今日忽然轉了性子？

未時一刻，湖面像被灑下一層金粉，魚兒爭先恐後地相互擁擠著浮上水面。

湖的正中央，築有一雅緻小亭，亭子四周掛滿了紗帷，既用以遮光又通風不失涼爽。

正值紗帷被風吹起，一縷琴音從中逸出，琴聲悠揚，清亮悅耳，彷彿看見了山中跳躍的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