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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中的意外,卻又是種種巧合下的必然。“和氣”啊,不就是“賀棄”麼?當年為他取名的人不知心懷著怎樣的怨恨,才會將這不堪的往事鐫刻在他的名字裡,讓他揹負一生。我知道他生於市井、長於市井,除了自稱幼年失怙,母親又於幾年前病逝,他的人生平平凡凡、簡簡單單,看似並未遭過多大的變故和挫折。如果不是當日他偷了我的錢袋,如果不是我病急亂投醫押寶在他身上,如果不是我暗地查探中發現了這個驚人的秘密,我如何敢將他和丁家人、和丁賀聯絡在一起?又如何那麼放心將他拉進這個漩渦裡?
他和我一樣,註定都是逃不掉的。
我承認我一直在算計,卻也是在試探,探他對丁家到底存何種心情。當年若真是丁賀狠心拋棄了他和他的母親,他如何捱過了那幾十年的艱難困苦絕對是我難以想象的。他本該像我一樣,生來就頂著丁家富商巨賈的光環,坐擁金山吃穿不盡,可命運卻將他拋棄在一個黑暗的角落裡,讓他遠離了本該屬於他的一切。所以,即便他因此對丁家抱存恨意、蓄意報復,我能有何話說呢?誰又能有何話說呢?可他現下不僅沒有落井下石,反而收留了他們,憑藉一己微薄的力量承接下這對他而言根本算不得責任的責任。
一個人這樣恩怨分明,又這樣重情重義,就算我看透了人世間的蠅營狗苟,也不得不慚愧得無以復加。他至少強過我這個不事生產的小女子,所以我該離開得灑脫一些、釋懷一些,也更放心一些吧?
沒錯了,我再沒什麼好顧慮了,沒有了……
不知自己是哭是笑,只覺眼前光景愈發朦朧,恍惚中見著一張張熟悉的臉孔或笑或嘆,我便也隨之忽喜忽悲。心口猛一陣揪緊,我不堪地微啟雙唇,一點冰涼忽而點在唇畔,繼而又見一點白色飄然劃過眼前落於膝上。
我恍然抬首望向天空。
“下雪咯……下雪咯……”街上孩童嬉耍著、呼叫著疾跑而過,轉而穿梭的行人都不覺減慢步幅,緩緩迎視向那高高的陰霾肆意揮灑下的雪花,一絲一絲,一點一點,一瓣一瓣,又一片一片,不消多時便越下越緊,入眼之處已遍染上迷濛的白色。
雪,下雪了……竟然在這時下雪了!喜悅之情尚不及細細品味,待我匆忙間起身走上街頭,卻被突然出現的一隊官兵攔住去路,看上去好似已等候多時的樣子。
“小小姐,王爺請您入府一敘。”溫潤的聲音娓娓傳入耳中,定睛一看,為首說話的竟是李斐。
我驚詫地盯著眼前一言一行都恭順有禮的人兒,瞧瞧他身後手持兵刃的七八官兵,心中訝然的同時也頓時明瞭自己已無逃脫的可能。
大雪依舊洋洋灑灑,轉瞬已經化作雪水滲進面板,冰冷的感覺不禁使我渾身一凜。
“我以為……我們不會再見了。”卻還是再見了。
李斐悠然自若地緩緩抬起雙睫,一片雪花旋轉著擦過眼簾,那幽深的眸子只是倏忽閃了閃,看不出他心底作何感想。他沒有立時回答我,我便也不動聲色凝視著他,見他微抿的雙唇像沾了薄薄的墨色,身上果真衣衫單薄,臉上卻還倔強地掛著淡淡笑意,望我一眼便又垂首轉開視線。
“請小小姐入轎。”他再次開口邀請。
街上的人潮並未因初雪降臨而有絲毫消減,望向來時方向,二師兄歇腳的茶鋪竟也被淹沒在層層人影之中。我唯有頹然一嘆,儘管內心疑慮、恐懼排山倒海而來,卻也只能故作鎮定地鑽入那頂覆雪的小轎中,任隨他們將我一路抬進信王府。
我的自由,甚或是我的生命,從此就要打住了嗎?如果我能預知自己下一刻的命運,那麼或許我會更加從容不迫地面對人生。
再次回到信王府的心情難以描述,我只知道自己下了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