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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是他

&ldo;越巖！你能代他答話， 是否也能替他辨血歸宗！&rdo;另一個更為暴烈的聲音喝道。

越巖臉色鐵青，雙手微微發顫， 難得地挺直了身軀，沒有答話。

這個便宜爹頹廢逃避了大半輩子， 總算還能站出來應一聲。

程塵心下輕嘆， 可惜已太遲。

他挺起胸膛，站前一步，衝著族老的方向朗聲應道：&ldo;我就是程塵，姓程，名塵， 塵土的塵。&rdo;

&ldo;哼！微如塵土， 薄有靈賦， 你驟致高位就不敬祖宗， 不順尊長，不孝……&rdo;

一個陰惻惻的聲音說到一半，越峻沉聲喝道：&ldo;寒長老，言過了！&rdo;

一位瘦小的族老走下石臺，冷笑著繞著程塵走了半圈， 扭頭問：&ldo;見越氏圖騰而不拜，見生父而不敬，陷嫡母於牢獄，我說他這&ldo;鬼種&rdo;忤逆，有哪一句過了？&rdo;

&ldo;不，他不是， 不是他……&rdo;越巖急了，語無倫次，汗都急了出來。

那位寒長老走到他跟前，步步緊逼：&ldo;他不是什麼？不是鬼種？不是他什麼？難道不是因為他，讓岑氏陷於不義，困於囹圄？&rdo;

這位族老個子原本矮小，比越巖足足矮了一個頭，但他辭鋒凜厲，咄咄逼人，說得越巖幾乎要縮成一團。

程塵挺直了脊背，心裡有些明悟，這位寒長老顛倒是非，上來就扣大帽子，無非是想把他護身的&ldo;鎮國文師&rdo;身份淡化，甚至在族內抹去。那麼以族老身份對上主脈廢物的私生子，自然就可以搓圓捏扁，踐踏如泥。

誰讓這越氏血脈尊貴，又如荊棘枷鎖，掙脫不得，反抗就是血肉模糊！

&ldo;阿巖，你退到一邊。&rdo;

越峻也緩步踱出，他看了一眼肅然不語的程塵，直面寒長老：&ldo;程塵啟靈不過一年多，從來未受過我越氏教與育，不識祖宗圖騰情有可原，況且他還未辨血歸宗，談不上不敬祖宗。

岑氏亂我族規，擾我越氏傳承，略施懲戒以儆效尤，程塵不但是受害者，而且並不知情，不孝不順，未免言過其實。&rdo;

&ldo;宗主說得是，寒長老，你也是心憂我族，苛求過甚。&rdo;第一個問話的蒼老男聲打了個圓場，也走下來，他朝著程塵微微一笑，壽眉長垂，正是先前那位臉色和緩的牧長老。

程塵心下訕笑，這是個唱紅臉的。他說的話乍一聽挺和善，仔細一品，話裡話外都是說這位顛倒黑白的寒長老說得對，是為族裡著想，只是態度有欠缺，呵呵！

牧長老看著程塵，似乎頗為欣賞地點點頭，說：&ldo;程塵小小年紀能不倚靠族裡，自己闖出一份成就，心智和靈賦俱都可嘉。只是有一點，我倚老賣老，以族老的身份問一句：你寫靈文以促我族生育是好事，但為何要選陰靈集聚的中元節，地下屍骨累累的離州黃龍館？！&rdo;

&ldo;他是何居心你還不明白？他自己是鬼種，就恨不得我越氏下一輩全是鬼種！&rdo;寒長老冷言應道。

他這話卻不好辯，越峻的眉間擰成了一個深深的&ldo;川&rdo;字。

程塵看看面色不虞的牧長老，一臉嘲諷的寒長老，沉默不語的越先生，縮在一邊氣都不敢大聲喘的越巖，他突然輕笑一聲：&ldo;我說是誤會巧合，您們信嗎？&rdo;

寒長老斜眤一眼，仰天一聲冰冷的哈哈，他的皺紋擠到一起，在火光映照下，就像是黑色的面紋，詭異又兇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