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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淮啟聽見胸前傳來的悶悶的抱怨聲,無奈地勾起唇角,鬆了松懷抱,食指曲起勾著她的小臉抬起來,用大拇指輕輕颳了刮,聲音低啞:「哪裡小氣?」
陸容予想到那個趾高氣揚的瓶蓋就氣不打一出來,憤憤道:「你還有臉問!」
程淮啟啞然失笑:「你還小,喝酒不好。」
「你也沒比我大多少。」陸容予反駁。
哦?她不是一直說自己老嗎?
程淮啟眸色一變,到底還是沒把這句話說出口,只淡淡道:「女孩子在外面玩兒不要喝酒。」
「可你不是也在嗎?而且以後進入社會不是遲早都要學著喝的嘛?」
程淮啟把人摟緊了些,低沉道:「誰說遲早都要學的?只要我在,就沒人能逼你喝酒。」
這承諾一般話像是裹了層蜜,陸容予心裡一甜,語氣也軟了下來:「可是你剛才明明答應要給我嘗嘗味道的。」
「不是給你了?」程淮啟反問。
……
哦。
所以那一瓶蓋就是嘗嘗味道用的。
果然只是「嘗嘗」。
那一丁點能嘗出什麼啊!
陸容予氣憤地吐了一口濁氣。
程淮啟直接無視了她的小動作,鬆開抱著她的雙臂,彎腰蹲了下來:「剛才撞到哪兒了?」
「啊?」
程淮啟抬頭:「出來的時候不是磕到椅子了?」
陸容予這才想起來還有這回事,剛才哭得太投入,差點忘了,這下他一說,小腿就向通了靈性一般十分配合地應聲疼了起來。
程淮啟挪了挪身體,不讓自己的影子擋住她的腿,借著燈光看到了那條纖細筆直的小腿上的一塊淤青。
不知是不是因為江南的水土著實靈韻,陸容予全身上下的面板都養得極好,像牛奶做的絲綢一般,白皙細膩又嫩滑無比,襯地本來淺淡的一塊淤青變得十分顯眼。
程淮啟皺了皺眉,調整了姿勢,蹲地穩了些,伸手覆上那一小片青色,輕之又輕地揉了起來。
溫熱的掌心觸到泛著痛感的淤青,肌膚接觸的地方像是被火燒了一般,發起燙來,但他的力道柔和小心,這燙燙的感覺倒是變得很舒服。
陸容予垂眸看著他。
男生蹲著身、低著頭,一手扶著她的小腿,一手手掌貼在她受傷的地方輕輕緩緩地揉著。
頭頂幾乎垂直的燈光打下,在他稜角分明的臉上投下一片淡淡的陰影,襯地一張俊臉明暗分隔。
這還是陸容予第一次看到他的發頂,一頭黑髮理得清清爽爽,鬢角裁地整整齊齊,劍眉濃密利落,最簡單的髮型卻恰恰最能襯出他彷彿出自雕刻名手的精緻面容。
如此簡單的一個動作卻被他做的極為認真,像是在小心翼翼地擦拭一塊奇珍美玉一般。
認真的男人果然是最帥的。
陸容予愣愣地看了好一會兒,得出如上結論,連他不知什麼時候停下了都沒有察覺。
程淮啟維持著蹲姿,兩邊的胳膊肘撐著腿,手腕自然地垂著,抬起頭來,見她看著自己發呆的樣子,好笑道:「我有那麼好看?」
陸容予這才回過神,小臉往旁邊一撇,違心道:「也就一般好看。」
程淮啟低低地笑,並不反駁。
將近晚上十點,室外的熱風終於消停了些,換上一幅涼爽的面孔,街邊的人也越來越少,空空蕩蕩地,偶爾傳來人們交談的聲音,顯得夜晚更加寂靜。
夜風涼爽,陸容予舒服地伸了個懶腰,伸展了一下四肢,抬頭望向一片漆黑的天空,忽然想念起在興元臺看流星雨的那個晚上來。
「要是市區裡也有星星看就好了。」
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