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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淺淺對他亦是淡了許多,雖常送花,人卻不來,因為知道見不到他的面。
倒是翊安,恨不得日日待在氿仙閣裡。
齊棪苦笑,當年的自己那般小心眼,卻偏偏裝得若無其事,把她往外推。
翊安蹙眉,轉而問他:「你要為御史臺那幾個人,折上你自己的性命嗎?」
「我就知道你找我是說這個。」齊棪冷笑,振振有詞道:「自古以來,言官都是可打不可殺。陛下如今聽了讒言要動這些人,跟那些荒淫無道的亡國之君有何兩樣?」
「住嘴!」翊安發火,瞪他一眼,將他拽進屋子裡,咬牙冷冷訓斥道:「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
「我很清楚,我想說,我不想再忍!」
「我齊家在沙場上死了多少人,才有今日?我父王交上兵權,我恪守本分留在京中,到頭來呢?我除了是你們魏家的駙馬外,一無所有。」
她眉間亦籠著烏雲,「這只是暫時。」
「還有長遠嗎?」齊棪本意是說家國已經如此,何談將來。
可沒忍住地紅了眼睛:「我如今,還配入你的眼嗎?我齊棪何德何能,能做你翊安長公主的駙馬爺。」
旁人聽了,只以為他在大逆不道地發牢騷。只齊棪自己知道,這場夢裡,他有多怕配不上翊安。
哪怕他們不做真夫妻,他也不肯變成廢物,餘生站在她的影子裡苟活。
那年的七八兩月,熱浪滔天,滴雨不落,祁國遇千古大旱。
溱州等地尤為嚴重,再怎麼瞞,還是傳入了京中。
賑災銀子下去,竟大半被貪,毫無起色。各地的摺子冒死送入京中,盡數被阮鏞實壓下。
司馬甄等人死諫,要求復境寧王的職務,又列了五十九條大罪,要求嚴懲阮鏞實。
未等阮家想對策,皇帝便大怒,將一干人等下獄,等待秋後處斬。
齊棪上書力保司馬甄等,卻連皇帝的面都見不到。
翊安平靜地聽他發完脾氣,「這話,唯獨你不能說,你處境不易,何必生事?」
君王殘暴,聽竹衛到後來,便成了皇帝手中帶毒的匕首。
動輒抄家抓人連坐,不知有多少人記恨著他,一個個巴不得要他的命。
齊棪再一次看著夢裡的他,冷淡說出傷人的話,「知道我為何不敢碰你嗎?我怕我們有了孩子,怕他過得比我還可憐。」
翊安剎那間臉色慘白,明明兩人面對面站著,心卻隔了十萬八千里。
原來做夢也有知覺,齊棪聽了,心一陣陣地抽痛。他明明曉得,翊安身不由己。
夢境一轉,又是幾日後,就像沒有盡頭一般。
境寧王府前,一輛馬車快速駛過,從車上扔下一個昏迷的女子。
王府侍衛脫了外袍將其蓋住,見這女子披頭散髮,唇無血色,衣衫不整,竟是……封姑娘。
齊棪不看也知道後面的事情。
封淺淺被一夥人劫走,失了清白之身。
醒來後萬念俱灰,一個人痛哭,她無父無母,沒一個親人。
哪怕如此,他還要與她生分,其他人也不放過她。
齊棪正值失意之時,聽了感同身受,也是悲從中來。「你知道是誰嗎?」
她眼裡蒙上一層癲狂的恨,拉著他的手:「翊安長公主。」
齊棪怔住,末了含怒道:「你若不知,便不要空口白牙地胡說。」
封淺淺無聲盯了他一會,似是覺得寒心。
「我會拿這種事情去誣陷她嗎?就算誣陷成功,對她對我有什麼好?你難道會休了她,難道會看得上我這殘花敗柳之身嗎?」
「我不是說你誣陷她,而是其中定有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