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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雪抱著孩子,拎著炭小聲笑起來,兩人繼續往前,走在積雪深厚的寬闊街上。
走了會路上人少了,身後卻又疾馳的馬蹄聲冒竄上來,金鈴兒拉著阿雪讓至路邊,略等了等。
阿雪低頭看看孩子,復又抬頭,此時散去的雲終於願意讓太陽冒出點絲絲白光,它照著白雪如梅,黑駿馬尤其得健壯,馬蹄步子像是在一尊大鼓上跳舞。
咚‐‐咚‐‐咚‐‐
梅?
阿雪呆望著擦身而過的馬,馬上蓋住臉的彪頭大漢正拿冷漠的眼神看著他。
咚咚‐‐
好像不止一匹,是好幾匹。
他聽出聲了,奇怪的是這些急促的聲音陡然放慢了許多,他仰頭突覺白色天光遠了,緊接著金鈴兒吼他名字。
阿雪‐‐這樣吼著。
還有別的聲音在嘶叫,說的是殺人啦‐‐救命啊‐‐
奔騰的馬蹄聲,亂七八糟的馬蹄聲。
但最明顯的是金鈴兒繼續朝他吼叫,像是切斷了翅膀了雄鷹,最後一聲高傲拉扯出的鳴叫。
跑啊!阿雪!
(鹹魚智商隨時準備掉線,禿頭作者壓力很大)
☆、85
他懷裡還抱著一個孩子,金鈴兒叫他跑,阿雪就下意識拉開步子往前沖了兩步,他尚且來不及回頭看,只是閉上了眼,漸漸忘記了金鈴兒。
他身後還有別的聲音,一個個雜亂而無序,那些慘叫聲,還有劃風破開的動靜一腳踩在阿雪踩過的路上,塵土和石子帶著沉悶的嘶吼,像出洞的遊蛇,探出的舌尖滴著毒液。
懷中的孩子還在睡,好像被捂住了雙耳雙眼,仍舊睡在一段柔軟的雲朵上,夢裡小孩走著步子,下水掏魚,上樹捉鳥,這是他再長大些的時候,才吃了飯一抹嘴,便呼朋喚友地,一幫子小孩們,回家時太陽西垂,柔柔的霞色輕輕探下腰,一遍遍親在這些孩子的臉蛋上,依依不捨地摸了摸還留鼻涕的臉,這才走了。
乍一天光,尖叫聲驅走了許多無用的雲,時至霞日璀採,先是從雲端一躍而下,浮空中就碎了個片片金身,慢慢落在潔□□紅的雪上,有一處金色的,白色的,還有斑斑點點的紅色,混在了一道,阿雪緊著從這處掠過去,身旁初時還有許許多多跑的人,吊著心地再跑,可還是有許多,跟雪被融掉那樣,一回頭亮閃閃的地,換上倒臥了人。
霞光一轉,它不願意繼續跟著了,往後一停,金粉的光停在臥在地上人們的手邊,隨後吞下一根僵直的指尖,一用力爬上了半腰。
阿雪一個趔趄,捂緊了懷裡的孩子摔在地上,原是後面有人推他,自己逃了,阿雪忙低頭看孩子,孩子被打醒了美夢,嘴巴一撇,正是要出聲嚎哭的時候,不料擦著阿雪而過一匹駿馬,馬上大漢揚起刀,便將前頭推了阿雪男人身首分家,一顆頭顱遠著飛過去,滴滴片片的,啪嗒地落了好幾寸的地,被霞光吞吐出去,變成一個不起眼的點,不見了。
在這馬擦肩而過之時,阿雪忙捂住孩子的嘴,不讓他哭出聲叫馬上的人聽見,也不知會不會回頭殺過來,他忍著滿鼻子作嘔的腥味,趁著未叫人注意,往身後一條小巷子裡躲去,若他沒想錯,在巷子中穿行,雖是遠了些,卻是最安穩一條能到家的路,家中地下有個地窖,開口很隱蔽,若不仔細看是分辨不出的,他便打定主意要帶金鈴兒的孩子躲回家裡去,況且他又想了,這是他們的家,他永遠在家裡等陸照陽,每回陸照陽歸家,像倦鳥回巢這般,總對翹首以盼的他笑,因此他不走,哪也不去。
阿雪輕一腳地貼著牆走,巷子狹窄,且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