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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股上完了，輪到手，不用陸照陽費口舌，阿雪一打激靈，不敢不說：&ldo;我被趕出來了。我幫劉哥說話，那管事不講理，還指使人打我們，我不服氣，把打我們的人咬了，劉哥還把錢扔到管事臉上，我們兩個不稀罕那錢。&rdo;

&ldo;出息了。&rdo;

陸照陽抬眼看他，阿雪抿唇喃喃道：&ldo;我被趕出來了……&rdo;

&ldo;那如何?&rdo;陸照陽掀眼，&ldo;烏煙瘴氣的地，也呆夠了，又不是沒地去了。&rdo;

又抬手彈了一腦門，&ldo;擔心什麼。&rdo;

阿雪揉著腦門，一揉癢癢的，見了陸照陽收拾東西，他趕緊伸手拽住了：&ldo;陸照陽‐‐&rdo;

&ldo;嗯?&rdo;

&ldo;你別睡地上了。咱們……咱們還是跟以前一樣罷……&rdo;

阿雪結結巴巴，羞羞氣氣說，尋常人還要生頓氣，偏他屁股腫還惦念起下手人睡不睡在一塊兒，無怪乎陸照陽愣住，隨後笑著罵他‐‐&ldo;記吃不記打的小蠢貨。&rdo;

☆、56

新樹又添一層綠，從舊蟬死去，到今年新夏爬出，又一波的蟬振翅鳴叫，阿雪悶了心口一身汗醒來，耳邊還環著喧吵蟲叫，渡進窗格子，吵進耳裡，越熱的天，這蟲兒叫得越盛，叫人聽得心裡慌。

起坐間是一身細汗，行走間又淌了新汗下來，便是躺著，過會起來，也是捂了一背的，似是怎麼做也避不開流汗的命。

阿雪趕到劉哥家的時候，一水薄汗桃花面，心口喘息不停，悶熱憋慌。

劉哥忙給他取了院子裡的井水泡了帕子叫他冰臉鎮鎮，&ldo;這天熱得緊，雨汽都沒，你身子弱還到我這來做什麼。&rdo;

阿雪朝他笑笑，歪著腦袋冰著脖頸，上下擦弄，這才稍緩了，回過神：&ldo;想來見見爺爺，我一人在家，沒人說話也憋得慌。&rdo;

&ldo;唉。你來了，爺爺也沒法跟你說話。&rdo;

一聽阿雪也嘆口氣，握著帕子道：&ldo;大夫還是那般說?&rdo;

&ldo;不然呢?&rdo;

劉哥帶阿雪進去，跟床邊昏睡的爺爺說話，說阿雪來了，您不是要見他麼。

爺爺模糊哼哼幾聲，吃力地睜開渾渾的眼，動動眼瞳往劉哥那看去，&ldo;哪……哪呢?&rdo;

&ldo;這呢!&rdo;

阿雪上前跪在床邊，握著爺爺蒼蒼嶙骨，笑著說爺爺，我在這呢。

&ldo;哦哦……&rdo;爺爺略動了，眨了一下眼。

&ldo;爺爺，我今兒來看您，您可好了些?&rdo;

&ldo;好好。&rdo;爺爺應道。

&ldo;好了我就放心了。&rdo;

&ldo;嗯嗯。&rdo;爺爺又挪動了下眼，側手抖著要找什麼，劉哥上前替他將枕頭底下拿了油紙包的東西拿出來，交至爺爺手中，又拆開告訴阿雪這是爺爺給你留的糖。

阿雪悶口誒了一聲，含了一顆在嘴裡，&ldo;爺爺，糖好吃的。&rdo;

爺爺誒誒兩聲，開心了，扯著貼骨的麵皮笑起來，劉哥接過糖，也吃了一顆，說甜，好吃。吭哧吃完了一顆，將糖原樣包好了放到了爺爺枕下：&ldo;爺爺，糖給您放回去了，保管好，下次他再來，再給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