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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娘子摩挲著有些粗硬的紙，一時五味陳雜，急道：&ldo;世間‐‐世間怎麼會有你們這般的人物。&rdo;說完了這句再是忍不住痛哭起來，不敢受這份禮，&ldo;夠了，她從未做過一件好事，怎麼能用陸大哥的祭文……&rdo;

阿雪不解：&ldo;為何不能用?他讓我轉告你，這與別的祭文不同，既是給你的，你一定要開啟來看。來‐‐我攏著點風，火就能點著了。&rdo;

東娘子半晌，阿雪看著她點頭，過會這兩根香燭便有了悠悠晃晃兩粒燭光，在阿雪的手心裡掙扎攀舞。

似是點起了蠟燭叫東娘子信了此刻天意，也不推脫開啟了這片祭文，認真拜讀了片刻，竟笑起來將其捂在了心口，久久沉默閉眼，不發一詞。

阿雪盡心盡責替她看護了微弱燭火，終等到了她。

東娘子又是不一樣了，既不是以前溫順的模樣，也不是早上死灰病容，&ldo;果真如你所說，與別的不一樣。&rdo;

&ldo;能與我說說嗎?&rdo;

說什麼呢?東娘子抱著祭文想，她這妹妹是幹盡了壞事，打小鬧騰，到大了接連犯錯以致不可收拾，可陸照陽在那上頭沒有一句提到過往的事，不寫心腸是不是善，不寫品性是不是正，不寫是因何去世，他只寫天地的孤魂野鬼，來世結果，若做了草便日夜吸月飲露;若是成了花便有風雲樹蔭庇佑;若還是個女郎如花如月，如風如朝。

東娘子道：&ldo;我願她成了一朵花，在山間裡無人發現。&rdo;

&ldo;會的。&rdo;

再念了一會，東娘子睜開眼引燃了祭文，接著如釋重負鬆開了手，翩翩紅火思縷化塵，像極了人世塵土日短星稀。

二人在山下便告辭了，阿雪慢慢走了會漸漸加快了腳步奔回了家，急沖沖地吼著氣撞進了陸照陽的懷裡，一撞剛打的水又掉了回去。

&ldo;回來了?&rdo;

阿雪悶聲不響，陸照陽好容易轉了身，抬起他下巴看了又看，替他慢慢擦了臉上的香灰。

&ldo;我方才在懸崖那，聽了些話，就想到自個。&rdo;

&ldo;想到自個什麼了?&rdo;

阿雪扁嘴：&ldo;我想到以前，你雖不說，我那時便跟阿惠一樣，她心眼壞我也壞，總叫你生氣，老是犯錯害你……&rdo;

說著眨眨眼，眼淚要掉下來了，陸照陽急忙蓋住他眼瞳，唬他把眼淚嚇回去，&ldo;你要再哭便是比以前還要壞上百倍。&rdo;

阿雪抿唇，不情不願含著一汪淚。

&ldo;說你還不樂意了?方才是誰認的錯?&rdo;

&ldo;是我。&rdo;阿雪又扁嘴。

陸照陽道：&ldo;照你剛才這麼認錯，我到什麼錯都沒了?你忘了想拿雞蛋砸我，結果捨不得雞蛋的事了?&rdo;

&ldo;你說那個做什麼……&rdo;阿雪臉一紅，歷歷在目，陸照陽那是頭一次服軟，輸給了阿雪。

&ldo;說出來是要你記得，我們兩個以前做的錯事，都要罰。&rdo;

&ldo;怎麼罰啊?&rdo;阿雪悄摸摸地掀眼看了陸照陽，不安地踩踩地，&ldo;你……你會打我嗎?&rdo;

&ldo;做什麼打你?&rdo;陸照陽敲敲他腦袋，裹了進屋，說他又說這話。

阿雪縮在他懷裡，沒說話。

過了許久也沒說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