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闕祤走得快,又是誰也意想不到的方向,是以還真沒什麼人跟來。經過了上次的教訓,他也不大走城鎮了,都是撿偏僻的小路;吃食則是在村鎮補充,直接到農家去買,運氣好時碰上人家有空房,他就順便借宿一宿,不然便生個火堆睡在野外。
他動作很是迅速,自雙江頭到東北快馬也要半月的時間,他卻只用了十天。
來是來了,只是不知該找誰詢問糙藥的事,他自己對此一竅不通,勢必是要人幫忙的。闕祤無法,只好又牽著馬進了城。
此時的他又和十日前不一樣了。
難得脫下了他穿慣了的黑衫,換了一身大街小巷隨處可見的灰布衣衫;烏黑的長髮也不再隨意披散了,而是用了根白色的髮帶整整齊齊地束了起來;頭頂上還多了個不知哪裡弄來的帷帽,帽簷上垂下來的黑紗將他的臉完完全全地遮擋住了。
任誰也看不出這個人是闕祤。
不過他這身打扮走在路上,吸引的目光也不少。好在東北這邊多有外邦人往來,喜歡遮面的也不在少數,過路的也就是多看他幾眼,並無人上前多做詢問。
闕祤便也不在意旁人的目光,找了個賣菜的小哥問清了城裡幾間有名的藥鋪和醫館的位置,留給他一粒碎銀子,便一間間找了過去。
所到之處遇上的人都很熱情,只要是不忙,總有人耐心給他解釋他問的問題。對於他掩住面孔的事,有人好奇問上那麼一兩句,見他不太想說,便也不繼續追問了。
日頭西沉,闕祤從最後一間醫館裡走出來,有些灰心地對著暗下來的天色吐出一口氣來。
藥理藥性他一點也不懂,問的問題便很是不得章法,老大夫搞不清楚他在說什麼,反過來問他,他更是一問三不知。
白忙了一通,一無所獲。
雖然本來也沒指望隨便一個地方的大夫就能有給鬱子珩解毒的本事,可時間浪費了不少,這事他始終無處著手,這一點不免讓他焦躁。
他想起幾個大夫都說自己那兒最珍稀的藥材都是辛辛苦苦在山裡採來的,便又非常利落地做了進山的決定‐‐管它對症不對症,先把藥拿到手,再去尋訪個什麼高人吧。
進了山才知道,自己還是把事情想得過於簡單了。
他曾經的家便在山上,山裡什麼樣他並不陌生,可從前在自己眼裡可以簡單用&ldo;花糙樹木&rdo;四個字都概括的那些東西,在他想要細細辨認的時候,又覺得這些植物簡直是千奇百怪五花八門什麼都有,就是沒自己認識的。
闕祤一邊憑藉著前幾日在一間藥鋪裡翻看過的一本糙藥圖冊留下的淺淡記憶一樣樣比照著入眼的植物,一邊想自己真是上輩子欠了姓鬱的。
他在山裡轉了整整七天,採了滿滿一大筐自己叫不上名字的糙藥,衣衫弄得又髒又破,看上去狼狽至極。不過倒是很會安慰自己,每次打到野味坐下來享用的時候,他便想著說不定明日就能被自己撞上一位藏在這深山裡的神醫,鬱子珩所中之毒不費吹灰之力便可解了。
這本是想來解悶的,也是在給自己希望,卻不料次日一早他還沒睡醒,便真聽到了有人在說話。
在山裡不敢睡得太沉,是以那人聲尚在遠處,闕祤便清醒了。擔心會錯過了,他忙站起身,整了整自己那身破破爛爛的衣衫,確認了昨夜生起的火已經熄了,提著藥簍子快步追了過去。
那是一老一少兩個人,老的是位老爺爺,少的則是個妙齡女子。老者鬚髮皆白,面色卻很是紅潤,一看便知身子骨極為硬朗;少女身形嬌小,容貌精緻可愛,說話時聲音清脆好聽,是個活潑的小姑娘。
從二人的腳步聲可以聽得出,他們多少也會些功夫,只是不怎麼高明。為免誤會,闕祤沒有從後頭去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