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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想,藥鋪裡竟有人哭天喊地亂成一團;只見一個穿著藍灰襖子的女人在那嚎啕大哭著:&ldo;娟兒!娟兒啊!你怎麼就死得不明不白啊……&rdo;旁邊好幾個男男女女對她不住勸,卻也勸不住,但我看她只喊了沒幾聲,倒抽著幾口氣,居然翻著白眼就昏過去了,譚大夫手上還拿著針,我站在藥鋪門口看著他們,像是這女人來的時候就是昏著的,也是這些人抬她來的,譚大夫施針剛把她治醒,她又大哭大喊,結果又昏過去了。
做生藥鋪跑腿,又與譚大夫是叔侄親戚的後生譚承這時從外面回來,看見我站在這裡:&ldo;咦,小月妹妹怎麼來了?&rdo;
&ldo;噢,我給譚爺爺送補好的棉鞋。&rdo;我讓他看我手裡的包袱。
&ldo;哎,那你先進來坐吧,這裡風口冷,待我叔忙完了這會子。&rdo;譚承帶著我進去。
我小聲問他:&ldo;這是怎麼回事?&rdo;
&ldo;娟兒她娘啊,哎,娟兒不是才進府沒幾個月麼,派到三姨太房裡,本來這是個肥差,好不容易才進去的,哪知道竟出了這種事,好像倒巴巴的進去送死似的了。&rdo;譚承嘆口氣,七七八八一下子就說明白了,我再看娟兒她孃的樣子,心裡酸酸的,也自覺得難過。
譚大夫忙活了一陣,才終於抽出空兒過來,他向來仔細,以往看他抓藥寫方什麼的,都是來回斟酌,慢慢量度,每回託我娘縫做的衣物,我送來給他,也都得要看過針腳什麼的。雖然我娘乾的活從來挑不出毛病,但他就是這樣的性子。
&ldo;好,你等等,我去拿錢來給你。&rdo;譚大夫說著,就拿著包袱進去櫃檯裡,他的確年紀大了,我看他手腳越來越慢。
突然有幾個壯漢氣勢洶洶地闖進生藥鋪來,看見娟兒她娘及那幾個陪著她的人,為首一個指著罵道:&ldo;你們帶她到這來幹什麼?府上難道沒有休息的地方?你們是故意要把府上的臉面丟到外面來?&rdo;
那幾個人中一個答道:&ldo;不是怕她真出什麼意外麼,府上過來這又不遠……&rdo;
&ldo;還犟嘴,還不快把人帶回去!大人恩典,要給她幾十兩銀子呢!&rdo;那人說著,一邊催著他們趕快把娟兒她娘帶走,娟兒她娘好像已經哭得沒力氣了,癱在那只是掉淚,他們扶她起來慢慢走了。
&ldo;譚爺爺,那我回去了。&rdo;我向譚大夫告辭,又跟譚承擺擺手,譚大夫卻叫住我:&ldo;誒,小月啊,去跟桃三娘說一聲,晚上我想去歡香館喝一盅,請她替我把酒溫好啊。&rdo;
&ldo;好!&rdo;我點頭應道:&ldo;您老愛喝竹葉青,而且燙熱的壺裡還要加上幾朵菊花,我都知道了。&rdo;
&ldo;呵,叔叔貪杯,連小月妹妹都知道了。&rdo;譚承在一旁擦嘴笑道。
譚大夫只是笑笑點頭讓我走了。
柳青街之所以叫這個名字,大抵是因為這一路的兩旁,都是數十年的柳樹吧。春夏日裡,條條垂滿柳葉青青,風拂著蔭涼,可現在冬天,只是根根蕭條,禿光的黃灰,即使是白日裡,看著也是這麼枯萎衰落。
那個叫娟兒的女孩子,不知道是遭遇到什麼才死的,又是因為夏燃犀那個餓鬼嗎?他好像還故意嫁禍害了秋吾月?為什麼?
歡香館裡桃三娘在忙著做菜,但奇怪的是清一色都是豆腐;有芙蓉豆腐,是把豆腐都用模子印出花型來,然後菇丁筍片湯煨熟,我看見那幾個花型的銅製模子:&ldo;三娘,這是哪來的?好漂亮!&rdo;
&ldo;噢,是元府早上派人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