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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二姨太點點頭，朝她勉強擠出一點笑容：&ldo;謝謝你，三娘。&rdo;

&ldo;不謝不謝！&rdo;桃三娘擺手走開。

我朝廚房裡偷看，那二姨太在炒菜，但兩個蒸糕的大籠屜裡同時也在冒出滾滾白煙，不知是做的什麼糕。

桃三娘示意我跟她到櫃檯這邊，拿出一包東西開啟：&ldo;這是我早上蒸好的重陽糕，還有一些菊花，你拿回去讓你爹孃也吃點，菊花泡茶喝……雙九重陽的這些日子，本就煞氣重……你的茱萸香囊還在嗎？&rdo;

我還是沒明白桃三孃的意思，但是她的話語和神情能讓我安心。我接過來並點點頭：&ldo;在。&rdo;

&ldo;嗯，感到不舒服了就聞一聞它。&rdo;

回到家裡，一日無話。我給爹孃吃了重陽糕、喝了菊花水，他們也沒在意和多問。

第二天早上，我又到小秦淮邊洗衣服時，路過歡香館，歡香館廚房的煙囪升起裊裊炊煙，程府下人進進出出忙於備車和搬抬行李，我估計他們是要回去了。那口棺材昨天也被抬走，據說是送到附近的寺廟去做法事超渡的，程大爺信邪，還花了不少銀子請來戲班，要在寺廟外面一個空地上搭臺，準備唱三天晚上的大戲……這也是一種擋煞的法子吧？但我不懂。

我一邊洗衣服，一邊思忖，恰好一陣風吹過，我下意識抬頭望望身旁的夾竹桃樹，卻猛地想起昨天桃三孃的話語‐‐&ldo;那位二姨太，這回卻真是鐵了心了&rdo;……&ldo;原來做的薔薇醬都用光了，正好這幾天需要用到一些，你家的花開了，正好……對了，小秦淮兩邊的夾竹桃，好像也開了不少，你幫我去看看？&rdo;

我感覺到哪裡不對，但是又完全沒有個所以然。今天是那丫鬟死去的第三天了，鎮上也是流言蜚語，人心惶惶。

趕快洗完衣服，我跑回家晾上，借著去買菜的時間，我又跑去歡香館，從側門進去，那二姨太和桃三娘站廚房門邊，低聲說著話，院子裡少了蠟燭香火的氣味，但熬藥的味道還是很濃。

我看見數個食盒放在一張桌子上，還沒蓋蓋子，裡麵食物微微冒著熱氣，是茯苓餅、薔薇糕一類的點心。

我怯怯走過去，那二姨太一身素衣，面容憔悴，桃三娘似乎在安慰她，她也輕輕點頭。

桃三娘看見我，也有點意外：&ldo;桃月兒你怎麼來了？&rdo;

我站在那不知怎麼回答，其實我自己也不曉得我為什麼要來。

但桃三娘立刻想起什麼笑道：&ldo;程大爺出錢請人在金鐘寺那邊街上搭了戲臺子，今晚就有戲看了，你去嗎？&rdo;

&ldo;去的。&rdo;我點頭。

桃三娘拉起二姨太的手：&ldo;你們這麼快就要走，我還真捨不得。&rdo;

二姨太苦笑道：&ldo;給三娘添了這麼多麻煩，是我該抱歉的，只是……唉，這世間的緣分不過聚散別離的話，也沒什麼好再說一遍的了。&rdo;

桃三娘抿嘴搖搖頭，我插話：&ldo;夫人真的要走了嗎？&rdo;

二姨太低頭看著我，她第一次這樣正眼看我，我心裡沒來由一陣發怵，不禁向後退了一步。只是短短几天的時間，二姨太卻彷彿變了一個人，雖然她表面依然如當初見到的那樣溫婉，話語聲低柔，但是我能清楚地感覺到，從她略顯呆滯的目光，沒有波瀾起伏的語調……像極了陰雲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