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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站到了懸崖邊，向她笑笑，道：&ldo;傻孩子，我從小就喜歡你啊。你雖不愛我，至少我能愛你。我能！&rdo;

這是他的最後一句話。她恐懼地看著那繩索晃動了兩下，緊接著，一片騷動的鷹聲。

她渾身發抖，不停地發抖，淚水模糊了她的眼睛，她不知道自己抖了多久，忽然一隻溫暖的手放在她的肩上，替她解開了繩索。她睜開淚眼，看見了子忻，他一身的血汙，手臂上都是傷痕，但他的臉上卻是欣喜之色。他捧著她臉，笑道：&ldo;你還活著！&rdo;

她的臉是冰涼的，她大聲罵他：&ldo;為什麼？為什麼你來得這麼晚？&rdo;

他愣了愣，不明白她說的是什麼。

&ldo;鷺川死了！&rdo;她指著懸崖哭道。

他驚道：&ldo;什麼？他……他……&rdo;他衝到崖邊將那晃蕩的繩索拉上來，忙將自己的衣裳脫了掩在他的屍身上。

他身上體無完膚，已被老鷹幾盡分食。

&ldo;我要看他，我要看他最後一眼。&rdo;她撲過去，企圖拉開那件衣裳，子忻一把死死地按住，道：&ldo;別看。&rdo;

&ldo;為什麼我不能看？&rdo;她嗚咽，&ldo;我連看看他的膽子也沒有麼？&rdo;

她輕輕揭開衣裳，看了一眼他的臉，連忙閉上眼睛，將衣裳重新掩住。

就在這當兒，她的眼神滑落到他的手上。

那手血肉模糊，當中卻緊緊地握著一隻黃色的雛ju。

……

他們就把他葬在了那個懸崖上。

&ldo;鷺川，每年的這個時候，我都會來這裡看你。&rdo;蘇風沂將一把雛ju放到墓邊，輕輕地道。

唐蘅與子忻站在她的身後，默默不語。

她戴上斗笠，背上包袱，道：&ldo;我們就在這裡分手罷。&rdo;

子忻看著她，良久，問道：&ldo;風沂，跟我一起走。&rdo;

她搖搖頭，笑道：&ldo;不。&rdo;

子忻遲疑了一下，想告訴她自己要到哪裡去。但她沒有問。

她沒有問，他就沒有說。

&ldo;輕禪好些了麼？&rdo;蘇風沂扭過頭去問唐蘅。

葬了郭傾葵，沈輕禪抑鬱寡歡，一直住在唐蘅的院子裡，由唐蘅照顧著她。

&ldo;好多了。&rdo;

他們在山下分手，遠遠地看見一個人策馬孤零零地站在山道的中央。

&ldo;郭傾竹？&rdo;

子忻點點頭，道：&ldo;那天多虧他及時趕來替我擋住了沈揮禪，不然我也不會那麼快趕到山頂。&rdo;

蘇風沂拍拍他的手，笑道：&ldo;我一直忘了謝你。多謝你救了我。&rdo;

子忻靦腆地笑了笑。

唐蘅看著郭傾竹，忽然問道：&ldo;這個人的身上為什麼背著五個小罐子？&rdo;

子忻道：&ldo;裡面裝的是祭品。他已蒐集了仇人的五臟，祭書上說，如果將它們拋到九泉，就可忘記這份仇恨了。&rdo;

&ldo;九泉在哪裡？&rdo;

&ldo;他也問過我這個問題。還說我跑的地方多，可能會知道。我告訴他，九泉在崑崙山下。&rdo;

蘇風沂瞪大眼睛問道：&ldo;真的？我怎麼沒聽說過？&rdo;

子忻道：&ldo;我隨口編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