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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小兮說：&ldo;半個月前，我接待了一位父親帶來女兒來看病，父親叫陳北海，女兒叫陳玉，當時，父親說她的女兒患上了睡眠恐懼症，害怕睡覺。&rdo;

我問：害怕睡覺的病人?

心念一動，陳北海，這個名字我似乎聽過。

本地的著名企業家，經常上本地的報紙，做的是醫療器械的生意，據說是一位慈善家，經常把錢捐去貧困山區，記得我上學的時候，還來過我們學校做演講。

沫小兮抿了一口水，說：&ldo;對，就是那個陳北海，你知道，那生意我馬虎不得，陳叔也是和我家多年的老交情了，女兒就是害怕睡覺，於是，我就給陳玉看病。&rdo;

陳玉在來之前，她極度害怕睡覺。

因為她說：最近每一天晚上都做噩夢，夢到變成各自各樣的人，男孩、女孩、中年人、青年經歷他們的人生，並且做的夢越來越長，長到無法形容。

最近一次閉上眼睛，僅僅躺在沙發上假寐了一會兒，就做了一個長達三年的真實夢，抬頭看牆壁上的鬧鐘，才發現睡了半個鐘。

我提出了疑問：&ldo;長達三年的夢，是什麼意思?&rdo;

沫小兮詫異的看了我一眼，說：&ldo;她說，這個夢無比的真實，時間長得無法想像，那三年裡，她夢到自己變成了一個小男孩，什麼時候上廁所，和父母交談的每一句話，都清晰的記得，比真實還真實。&rdo;

我問：才半個鐘，夢裡就過了三年，真有怎麼真實嗎?

&ldo;無比真實，盜夢空間看過嗎?就是那種真實感。&rdo;沫小兮說：&ldo;比如，你能肯定你現在和我說話，不是自己在做夢?你有什麼證據證明這不是一場夢?&rdo;

我一愣神。

我想起了著名哲學問題：缸中之腦。

沫小兮說：&ldo;我曾經詢問過她每一個點、每一個記憶片段，她都能清楚無比的講出，巨細無遺，無比真實，甚至我嘗試在其中尋找破綻，矛盾點，證明她的那些話都是臆想，可是根本沒有破綻，你知道，那三年裡，她的夢就像是一篇沒有破綻、漫長乏味的長篇生活小說。&rdo;

&ldo;我第一次見到這麼詭異的精神科病人，她的夢太真實了，和真的一樣，彷彿真的夢到了其他人的人生。&rdo;她抱著腦袋，露出痛苦的神色，&ldo;你說，一個人，是否有前世今生呢?她的夢是莊周夢蝶?&rdo;

我沉默。

半個鐘的午休，夢裡就過了無比真實的一年，的確，詭異得可怕。

我想：或許是鬼上身了。

但是夢到了各式各樣的人，有那麼多的鬼魂嗎?我不解，卻把心中的疑惑暫時埋藏。

她又說：&ldo;我讓她留院觀察，但她不敢睡覺，足足熬了兩天，才忍不住在病床躺下，很快，我發現她在做夢，眼皮顫抖，我看了看旁邊的儀器，腦波在劇烈晃動，是深度睡眠我心裡一驚，立刻叫醒了她。&rdo;

我點頭，這沫小兮的動作雷厲風行。

&ldo;你猜，她醒來後說了什麼?&rdo;

沫小兮聲音有些顫了。

她情不自禁的抿了一下嘴唇，說：&ldo;她醒來後，竟然用十分陌生的口吻問我是什麼人?她自己又是誰?她為什麼在這裡?&rdo;

哲學三問?

我心裡有些犯嘀咕。

沫小兮驚恐的大叫道：&ldo;我的天啊!我才讓她睡下一分鐘，一分鐘而已!她就用一種許久未見的男人口吻和我說話，連言行舉止，都是一個男人，她竟然跟我說，她這一次又做了一個長達半年的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