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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在雨水不停沖刷的石階上，我望向斜坡的盡頭。救護車裡抬出一個擔架，那裡躺著一個似乎出了車禍的少年，他渾身是血，已經奄奄一息了。

朝人靠近那個少年。我知道他準備做什麼。已是傷痕累累的身體如果接受了少年的傷口就必死無疑。

&ldo;……住手!&rdo;

我大吼一聲，用手支撐著身體向前爬行。抬著擔架的大人們應聲回過頭來。此時朝人已經離他們近在咫尺了。

他輕輕地撫摸了渾身是血的少年，眼神中帶著些許溫柔。

一瞬間，他的身體彷彿碎裂般歪道在一邊。我聽到骨頭折斷的聲音如同無數小樹枝被踩碎般，和雨聲融為一體。

我近乎絕望地狂吼起來。朝人倒下了，如同一片飄零的破布。

我不顧雙腳的劇痛衝到一動不動的朝人跟前，頭腦彷彿麻痺一般，絲毫感覺不到痛感。

周圍的大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們遠遠地圍上來，看著這個赤裸著上半身、渾身是血的少年。

我跪倒在地，抱起他細窄的肩膀。這樣小小的身體裡到底承受著多少人的痛苦。我失聲痛哭起來。

&ldo;朝人……?&rdo;

我喊著他的名字，他勉強地睜開了眼睛，虛弱地好像馬上要消失一般。

我緊緊握著他小小的手。

一分為二，你還記得嗎?把你背負的傷痛轉移一半給我吧。這樣的話，傷口每人一半，痛楚每人一半……&rdo;

我緊緊抱著他的頭向他乞求。

朝人抬起受傷的雙眼看著我，身體血流如注。雨水不停沖刷著地面，鮮紅在濡濕中流出一條血路。

我們是不幸的。我們沒有力量逃離這不幸。但是，朝人的母親一定也是這樣。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要殺人，但我知道她一定和我們一樣無法忍受這無盡的苦難。這些本不該由我們承受的痛苦，無論如何都無法掙脫。

那個誰都不會受傷的世界快點來臨吧。我閉上眼睛開始祈禱……

5

&ldo;告訴我到底怎麼了?&rdo;

特殊班的老師來看望我時問我。

&ldo;說了你也不會相信。這是那傢伙的秘密……&rdo;

我答道。

當我在病床上睜開眼睛時，已經五天以後了。我身上裹著繃帶，到處都用石膏固定住了。我想要站起身來，但肌肉使不上力。護士見狀慌忙把我按倒在床上。

&ldo;伯父伯母來看過我嗎?&rdo;

&ldo;嗯，來看過一次。嚇了一大跳呢。&rdo;

&ldo;那老師呢，教學參觀怎麼樣，還順利嗎?&rdo;

她點了點頭。

一開始醫生都饒有興味地檢查我們的傷口，護士們也用夾雜著好奇心和憐惜的眼光看著我們。甚至警察也一度來調查事情的緣由，但他們絲毫也理不出頭緒，只好回去了。

&ldo;班上的同學都很寂寞。快點回去吧!&rdo;

&ldo;別騙我了。大家怎麼怎能因為我而感到寂寞呢。&rdo;

老師露出吃驚的神色。

&ldo;哎呀，我是說真的。你平時不是經常照顧大家嗎?大家都很喜歡你。&rdo;

老師站起身來準備回去。

&ldo;我先走了，幫我想朝人君問好。&rdo;

我看了看旁邊的病床。朝人蓋著洗得雪白的被子睡著了。

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