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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嶼看著蘇彌，忽然開口問道：

&ldo;你明年還來麼？&rdo;

蘇彌伸手加了一筷子菜，一邊嚼一邊說：

&ldo;我這不一直在麼。&rdo;

看石嶼沒吱聲，蘇彌放下筷子點上煙，吐出的煙和火鍋的熱氣混在了一起，屋內顯得更加煙霧繚繞。

鍋內的水燒到半乾，蘇彌將火關上。獜早已睡著了，石嶼坐在那邊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電視上的春節晚會也已經到了尾聲，蘇彌站起身子，繞到石嶼的旁邊，坐了下來。從口袋裡掏了掏，拿出一小個掛墜：

&ldo;這個應該夠一年的房租了。&rdo;

石嶼接過掛墜，拿在手上看了看，雖只有拇指肚那麼大，但即使不對著燈光都能看出其晶瑩剔透。

對燈而看，通白的玉石內含著一點硃砂色的紅，細看上去宛若一條魚的形狀。

&ldo;你這屋子的結界，但凡妖力強大一些的妖都能破門而入。我雖妖力被封，但氣息尚在，稍微識趣一些的傢伙都不會前來騷擾。&rdo;

蘇彌臥下身子，把手機拿過來開啟消消樂，一邊按一邊繼續說：

&ldo;在你這呆著挺好的，也省去我四處借宿。你若不厭煩，我便一直留下，反正於我而言縱使是幾十年的時光，也不過只是我生命的一瞬罷了。&rdo;

石嶼握著那一小塊玉石掛墜，覺得心中似是有什麼東西落了下來。

&ldo;……祝大家，新春快樂。&rdo;電視上倒計時結束，新的一年已經到來，石嶼關了電視，站起身走向臥室。

關門前，他小聲說了一句：&ldo;謝謝。&rdo;

外面炮竹聲四起，掩過了他的聲音。蘇彌甩著尾巴，繼續盯著手機螢幕。

臥室的門關上，蘇彌也關上了手機，站起身走到窗前。

花火昇天，夜空此起彼伏的被點亮。他靠在牆上，點上煙，輕哼著小曲兒，煙霧緩緩籠繞。

這人間一年去了，好多事兒啊，隨著這炮竹聲就都散了。

你說人間繁華，眾人都有相伴。可這一歲歲的，誰也貪不得長久，留不住舊人。走到頭兒了，再回頭看看，這所剩的都不過是自己熬著的那點日子，能記下的又有幾人。

你許是不信，可我卻知，那些無盡而漫長的日子裡許是有無趣，但倘若點念想，千歲百年也便過了。

瞧瞧這世間眾生百萬，可我獨為你而來，你那句謝謝，我就收下了。

新一年快樂啊。

第10章 鴸（上）

年初三，石嶼按以往的習慣是要去寺廟拜一拜，也忘記是從哪裡看到的，開了陰陽眼的人應對這些格外恭敬一些。

但今年多了蘇彌，石嶼心中想了一下，妖應該不會去寺廟的吧。

&ldo;要出門嗎。&rdo;蘇彌逗著獜，看到石嶼把羽絨服拿了出來扭頭問道。

&ldo;恩，&rdo;石嶼又找了衣服手套，&ldo;要去靈鳴寺。&rdo;

&ldo;嘖，人類真是麻煩。&rdo;雖是這麼說著，蘇彌卻也站起了身。

&ldo;你也去麼？&rdo;石嶼看到蘇彌難得從哪地毯上挪窩。

&ldo;出去轉轉，這兩天電視每天都一樣的。&rdo;蘇彌把之前那副手套拿過來套在了手上。

&ldo;它呢。&rdo;石嶼指了指還在撒歡的獜。

蘇彌把獜拎起來，拿煙杆敲了敲獜的腦袋：&ldo;小東西太鬧騰，放家裡。&rdo;

&ldo;家&rdo;麼…&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