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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胡客從地上站起來時,臉譜人已經快馬加鞭,消失在了街道的盡處。
第六章 秦革四妖刃的傳說
&ldo;隱刺&rdo;
胡客不可能追上臉譜人,儘管他很快弄到了一匹快馬,以最快的速度追出了上海城。
當初他有機會追蹤睚和眥,很大一個原因,是睚和眥的外貌體徵太過明顯,尤其是在江南水鄉一帶,更是異於常人,因此容易惹人注意。但胡啟立的外貌體徵很是平常,沒有什麼突出的特點,尤其是生就了一張讓人看上幾眼也很難留下印象的臉,一旦取下臉譜,與尋常百姓無異,難以引起旁人的注意。如果胡啟立是步行,瘸腿還能引來旁人側目,但換作騎馬,掩蓋了這一特徵,旁人即便看見他騎馬經過,也不會留下什麼印象。更何況胡啟立智謀超群,當年他躲藏起來,刺客道青者竭盡全力也未能將他找到,現在他想要逃走,必定會沿途設下不少圈套來誤導胡客,胡客想要追蹤他,實在比登天還難。
所以,按照正常情況來講,胡客是不可能追上胡啟立的。
但世事總有例外,胡客現在便遇到了例外。
胡客找到了胡啟立的行跡,並且非常輕易,幾乎沒有費什麼周折。
因為在離開上海之後,胡啟立一路騎馬飛逃,竟一直沒有摘去臉譜。戴著一張臉譜招搖過市,自然人人側目,由此留下了行跡,胡客得以一路追蹤。
但追了半天之後,胡客隱隱有了一絲擔心。
他起初以為胡啟立逃離時是因為心慌意亂,所以一時之間忘了摘掉臉譜,但整整半天都沒有摘掉,那就不是一時大意了。
胡客開始擔心,他現在所追的臉譜人,並非胡啟立。
以胡啟立的智謀,不可能留下如此明顯的行跡,只有一個解釋,戴臉譜狂奔的人是胡啟立的替身。胡啟立離開上海之後,只需花點錢財,便能隨便找個人戴上臉譜,騎著馬一路狂奔,將胡客引上歧途。
但現在說什麼都遲了。
即便胡客現在折返回去,也只能盲目搜尋,要想找到胡啟立的真正行蹤,如同大海撈針。他沒有其他選擇,只能繼續朝前面的臉譜人追趕。哪怕臉譜人真是替身,他也必須追上去,問清楚臉譜人是在何時何地接受了胡啟立的僱用,這樣才能有一絲線索來尋找胡啟立的去向。
前方的臉譜人倒也真夠較勁,竟然不眠不休,一口氣狂奔了一天一夜。如果不是他主動在江寧府的石臼湖邊停下來,胡客想要追上他,恐怕還要花上不少工夫。
胡客追到石臼湖時,正值朝陽初起,石臼湖水光瀲灩,鳥鷗飛旋,景色美不勝收。
一匹馬未系拴繩,在湖邊悠閒地吃著水草,不遠處的草亭內,臉譜人倚柱而坐,靜靜地望著湖上風光。聽見蹄響,臉譜人回頭看了一眼,隨即又轉回頭去繼續望著湖面,似乎對胡客的到來並不感到吃驚。
胡客下馬走入草亭,臉譜人依舊凝望湖面,只是說出了四個字:&ldo;來不及了。&rdo;
這是自從天口賭檯內照面以來,臉譜人當著胡客的面說的第一句話。
這句話一出口,果然不是胡啟立的嗓音,胡客知道自己追錯了人。但這嗓音聽起來有些耳熟,臉譜人似乎是相識之人,可無論如何回憶,胡客就是想不起來。
&ldo;你想要追趕胡啟立,已經來不及了。&rdo;臉譜人轉過身子,正面朝向胡客,一邊說話,一邊摘下了臉譜,露出了真容。
當臉譜人的面容出現在眼前時,胡客的腦海里,立馬浮現出了八年前的那個夜晚,當何二娃子丟下他倉惶逃走後,他轉過頭去,便看見了這張瘦削滄桑卻又不乏親切和善的面孔。此刻坐在胡客身前的臉譜人,正是最初引他入刺客道的帶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