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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竭力說服自己不必擔憂,但他的心尖上彷彿憑空扯出一條線繩,虛虛地伸向遠處,從此,他的心便脫離了他的掌控,喜怒哀樂都被另一端牽動,他雖長著手腳,卻無處可逃。
線繩另一端就站在他面前,微微抬起下顎,展露出陡峻的稜角。他攥緊拳頭,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
第一招,蕭然提起判官筆,不偏不倚地打在上官情的肩井穴上。
蕭然的動作快而狠,腕上傾注了全身的勁力,透過短悍的筆桿擊出,的確是無可挑剔的一招。只不過面對的並非尋常對手,而是上官情,後者眉頭緊鎖,身子晃了晃,但很快站穩腳跟,再度揚起頭,問道:&ldo;如此便是第一招麼。&rdo;
蕭然並不著急,反而露出讚許之色,點頭道:&ldo;不錯,上官少俠接得果然夠穩,果然有一身的好功夫。&rdo;
他的眉眼依舊溫和地舒展著,叫人揣測不出他的真正意圖。三個人還來不及細想,第二招便已經到了。
這一招比方才還要更快,筆尖橫掃,分別點中前胸左右兩側的天宗穴。
趙識途看得真切,心中困惑不已,肩井與天宗都在主脈末端,不過只是針灸活血的尋常穴道,很難造成致命傷害,他聽過的任何一種打穴手法,都不會僅以它們為目標。眼下蕭然要在三招之內奠定勝負,倘若第一招只是為了試探,這第二招也如此浪費,未免太無謀了。
他知道蕭然絕非無謀之輩,只能緊緊盯著上官情的反應,不放過絲毫變化。
上官情的神色果然變了。他的嘴唇微啟,上唇的唇尖在細微顫動,他很快抿緊唇瓣,貼向牙齒,彷彿藉此抵禦痛苦似的,他的眼睛也眯了起來,眼角擠出幾條紋路,這些變化,哪怕尋常人注意不到,又怎能逃出趙識途的眼睛。
趙識途的心驟然抽緊了,高聲道:&ldo;‐‐停下!&rdo;
話出口已遲,蕭然的第三招更加迅捷,判官筆在他五指間陡然一轉,從虎口滑脫,鏗然落在地上,他的攻勢卻沒有停下。
原來這第三招用的不是筆,而是掌。
蕭然的手掌徑直拍向上官情的胸口,掌風如雷,在血肉之軀上擊出一聲悶響。
趙識途怔住了,這單純的一掌,令他更加看不出名堂。
可上官情卻跪倒在地。
他的雙膝砸出重重的聲響,腰也跟著沉下去,用手肘撐住地板,才勉強沒有癱倒在地。他像一顆被攔腰折斷的樹,失去了主心骨,頭顱低垂著,從喉嚨深處咳出一灘血。
那血終於再也無處掩藏,從他的嘴角滴下,墜到地板上,沿著縫隙淌開。血是紫黑色的,粘稠滾燙,觸目驚心。
趙識途和明月珠從左右圍過去,在上官情身側蹲下,趙識途的手顫抖著伸向他,撥開擋在他鬢角的碎發,瞬時便嚇得涼了手心。
上官情的嘴唇也已經變成紫黑色,五官因為痛苦而扭曲,顴骨高高突出,脖上的青筋緊繃,胸口劇烈起伏,從喉嚨深處發出嘶啞的呻吟。
他平日裡的淡然被摧毀得一乾二淨。此時此刻的模樣看上去甚至不像人,倒像是匍匐在地上的野獸。
蕭然居高臨下俯視著他:&ldo;上官少俠果真英雄豪傑。&rdo;
這話聽起來實在像是諷刺,趙識途仰起頭,死死地盯著對方,質問道:&ldo;蕭先生,你方才究竟用了什麼手段?&rdo;
蕭然搖頭道:&ldo;哪有什麼手段,我用的都只是尋常功法,趙鏢頭莫非不信?&rdo;
趙識途無法回答,他眼中所見確實如對方所言,可結果卻遠遠出乎他的預料。
蕭然見他不信,接著道:&ldo;我信守承諾,這紫雲鼎便交給你們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