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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情揚起頭,怔然地看著他。
趙識途接著道:&ldo;兩個人有準備地依次落地,也比方才的摔法安全得多。莫非你不相信我?你未免也太自負,天底下不只你一個人會逞英雄!&rdo;
上官情露出些許茫然,待他吼完一通話,才垂下頭道:&ldo;你說得對,可我並不是想要逞英雄。&rdo;
&ldo;你……&rdo;趙識途先是一怔,很快放開了上官情的衣領。他隱約猜到接下來會聽到的話,又因此而感到幾分不由自主的怯意。
他從對方身前撤開少許,將視線投往遠方,試圖重新挺直膝蓋站起身。
在站穩腳跟之前,他的手腕卻被對方一把抓住。
上官情用不輸於方才在空中使出的力氣,牢牢扯著他,篤定道:&ldo;我只是不想再放開了。&rdo;
趙識途腳下一滑,被拽得失去了平衡,結結實實地摔進上官情的懷裡。
他胸中慍怒未平,又急又惱,迫切地想要掙脫出來。
然而懷中人卻把腦袋埋進他的肩窩,將熾熱吐息灑在他的背上。
上官情比他還要慌亂,僵硬地坐在原地,依偎在趙識途的肩上,不管不顧地收緊手臂。
他的呼吸急促,口中吐出的語聲更加急促,像是八月裡的疾風驟雨。
趙識途停止了掙動,因為他聽清了那些零碎的字眼,反反覆覆,帶著顫意在齒間打轉,不住地敲擊他的耳膜。
那些字眼,都是他的名字。
上官情在呼喚他的名字。
他再也掙扎不動了。並非不能,而是不願,他忽然理解了方才在空中,上官情為何偏要牢牢抓住他。
並非出於自負,也並非不信任,只不過是下意識的反應,因為不願放開,才本能地牢牢抱緊,生怕放鬆一時半刻,便會再度失之交臂,遺恨千古。
是不願,亦是不能,所謂情動,不過是如此簡單的事。
彷彿漫天星辰落入池水,一樹梨花鋪於堂前。情絲牽動處,饒是世上最澄明清澈的心思,也免不了皺起波紋,漾滿漣漪。
趙識途撫著上官情的頭髮,輕聲道:&ldo;你究竟為何會忽然出現。我還以為你已經……&rdo;
上官情仍抵在他的肩上,答道:&ldo;我的確差一點就死了。&rdo;
趙識途手上的動作戛然而止,聲音僵硬道:&ldo;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你勝了馬頭斬嗎,那副索橋,可是被他斬斷的?&rdo;
上官情輕輕搖頭道:&ldo;是被我斬斷的。&rdo;
他搖頭的時候,散在肩上的髮絲鑽進趙識途的脖頸,像是針扎一般尖銳,後者從擁抱中抽身,後撤了少許,雙手仍抓著他的肩膀,問道:&ldo;你是打算獨自赴死嗎?&rdo;
上官情抬起眼,迎上對方的視線,緩緩道:&ldo;我與馬頭斬纏鬥至山崖邊,他執意要逼出我的狂態,我趁心智尚存,本想與他同歸於盡,這本來是最好的辦法……&rdo;
趙識途打斷他道:&ldo;這辦法一點也不好。&rdo;
上官情怔了一下,視線微垂,改口道:&ldo;這本來是唯一的辦法。&rdo;
他終於還是說了實話。趙識途仍牢牢地凝著他,在他緊抿的唇線中看到難以撼動的決心。
比起發狂傷人,他寧可選擇赴死。
哪怕再選一次,他也會義無反顧地做出同樣的決定。
趙識途怎麼會不明白,只能發出一聲嘆息,鬆開他的肩膀。
上官情露出了一瞬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