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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青衣毫不退讓,厲聲道:&ldo;我是你的師兄!唯獨這件事,你得聽師兄的話。&rdo;
&ldo;你們……你們……&rdo;駱歡一面後退,一面不住地搖頭,&ldo;我從沒見過比你們更討厭的人!我再也不要聽你們的了!!&rdo;
喊完一通話,駱歡飛快地轉過身,跑出了院門。
趙識途側耳聽著腳步聲遠去,消失,在心中默默嘆了口氣,見伍青衣還愣在原地,便轉向他道:&ldo;這小鬼機靈得很,你想說服他,只能旁敲側擊,若是直言相逼,只會惹他反抗。&rdo;
伍青衣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很快皺起眉頭,生硬道:&ldo;我們師兄弟的事,不需要你來操心。&rdo;
他說完便追趕駱歡而去,只剩下一個孤零零的鏢頭,守著一間殘破的鏢局。
趙識途踱到牆邊,把繡有&ldo;護途鏢局&rdo;四個字的鏢旗從積雪中拾起,仔細拂去表面的泥槳和草屑。
鏢旗比方才幹淨了些,但是雪水融化後留下的洇漬卻怎麼也抹不掉,旗面上布滿深深淺淺的痕跡,有些部分還結了冰,沒過多久,他的手指也被涼意浸透。
沾滿泥漿的手指猛地收緊了,牢牢攥住布料,不住地顫抖。
他曾將這旗幟視作至寶,轉眼間,他們便都落入了相似的田地。
他還是想不起那場火海中究竟發生了什麼,記憶中只有模糊的刀光劍影,和錐心刺骨的恐懼。
從那夜在梁府舊址服下毒藥,到今日剛好是十天,期限將至,難道他真的會毒發身亡?但為何他絲毫沒有近似中毒的感受,肩上的傷已無大礙,先前感染的風寒也幾乎痊癒。
莫非是上天偏要與他過不去,叫他連求死都求不得。
他很當面詢問蕭然,連帶明月珠的事一併核實,可惜蕭然不省人事,沒人能回答他的疑問。
或許這世上,他只剩下一個地方可去。
和鏢局的冷清破敗不同,街巷上一派熱鬧景象,英雄帖的事很快便傳開了。
英雄帖自然是從袁府發出的,以燕無花和伍青衣的名義,召集隊伍,去尋找隋文帝留下的寶藏。如此驚動江湖的大事,自然引得各路來客議論紛紛,敦煌的酒肆、賭館、客棧,到處是熱火朝天的景象。
可惜這些熱鬧都與趙識途無關。他披了一件深灰色的斗篷,挑了一條最近的小路,默默穿過人群,往城外去。
他要去的地方,是敦煌外的雷音寺。
出了城門,那杯盞觥籌的熱鬧便被甩在身後,取而代之的是素淨的白。白皚皚的雪蓋在路面上,踩起來一腳深一腳淺,足底留下一串吱呀的聲音。
寺院的屋頂也被雪覆蓋,深色的屋瓦綴上白色,顯得更加陳舊古樸。趙識途跨過門檻,解下濕漉漉的斗篷,放在桌上。
外面的雪雖然大,寺裡卻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帶了幾分料峭,空氣中依舊瀰漫著淡淡的松香味。
房間裡的桌椅擺設也都一如既往,時間在這裡像是停滯了似的。只除了牆邊的石佛,它們都已經雕刻完成,整齊地列成一排,高矮造型各不相同,不過都帶著安然自得的表情。
不過,房間裡最安然自得的,還是坐在竹椅上喝茶的老僧。
無途大師放下茶盞,望著氣喘吁吁的來人,不緊不慢道:&ldo;這天氣裡,我沒法去石窟幹活,正閒著無聊,你便來了。&rdo;
趙識途撇嘴道:&ldo;我可不是來找你聊天的,我命不久矣,或許今晚便要死了。&rdo;
無途大師先是一怔,又道:&ldo;那你還到這裡來,沒有別的去處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