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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太好了!&rdo;燕無花喜形於色,長舒一口氣,目光左右晃了晃,才轉向趙識途,低聲叮囑道:&ldo;我過去看看,你暫且歇下,不要亂動,紫雲鼎既然還在,事情就好辦得多。&rdo;
趙識途只能點頭,目送他隨著那人一道往燒毀的木屋走去,其餘人也跟著圍作一圈。
不一會兒,那一圈人群便發出歡呼聲。
趙識途強撐著身子站起來,仔細檢視周遭的狀況。他率先看到自己騎來的馬兒倒在地上,眼睛瞪得渾圓,眼仁卻一動不動,不僅如此,馬兒的前蹄被人砍斷,斷面上還有濃稠的血淌出。
這可憐的牲畜不僅命喪黃泉,而且死狀猙獰,形容悽慘。
趙識途怔怔地望著它,心裡湧上一陣酸楚。他強迫自己移開視線,繼續在附近搜尋。
糟糕的是,這裡風勢太大,雪地上的腳印早就被吹散,血跡和刀痕更是無處可尋,他回頭望向來時的路,雪地上蹄印凌亂,馬在路旁栓了一排,都是燕無花帶來的隊伍留下的。他又轉過身,往驛道更深處看,深谷前方的雪,似乎還尚未有人踏過。
上官情會不會去了那裡?
他咬緊牙關,邁開雙腿,拖著沉重的步伐,往驛道更深處走去。
道路呈上行的趨勢,坡度時陡時緩,攀登起來要花上數倍的力氣。趙識途一心前行,聽到身後傳來硬器碎裂的聲音,想來是紫雲鼎已被毀去。
青銅鼎撞擊岩石的聲音清脆洪亮,如鐘鳴一般,迴蕩在空谷之間。
趙識途的心中似乎也有什麼跟著一起摔在地上,發出碎裂的聲響。他終究還是徒勞一場,天意弄人,想要在絕處找到一條生路,希望何其渺茫,所謂運氣,不過是自欺欺人而已。
他的體內還有殘毒未解,十日的期限,已剩下不多。
他咬緊牙關,接著往前走。
沒過多久,路就斷了,三川在路的盡頭交匯,一高兩低,在中央隔出一道窄而深的峽谷,兩側都是斷崖峭壁,有水自谷底淌過,水裡夾著冰渣,聲音冷冽。想來就是山脊對面的湖中水,沿著峽谷淌下山去。
斷崖並不寬,崖面上原本架著一座索橋,由數十塊木板經由繩索相連,構成橋面。可眼下,繩索卻被割斷了,橋面盪到谷地,垂在對側的崖壁上,隨風飄忽搖擺,搖搖欲墜,斷崖也就成了絕路。
趙識途蹲下身,撿起被切斷的繩索,仔細檢視,斷面的痕跡整齊,是被利刃迅速切斷的,而且斷面上沒有灰塵,顯然才剛剛切開不久。
繩索上還連著幾塊殘破的橋板,他的目光前移,很快便發現橋板上殘餘的血跡。
趙識途站起身,又向前走了幾步,直到雙腳踩在斷崖邊緣,再也無法前進一步。
前方沒有路,只有筆直陡峭的巖壁,直消往下看上一眼,便會感到頭暈目眩。
水聲喧譁,風聲呼嘯,除此之外,耳畔再也沒有其他聲響。
莫非他所尋找的人已墜下斷崖?
想到這一點,連空曠晦暗的峽谷都變得親切起來。那彷彿撕扯山巒形成的峽口,忽地化作溫柔的懷抱。只消縱身一躍,投入其中,便能遠離痛苦與折磨,得到解脫與慰藉。
他從來都不想逞英雄,只不過想要和喜歡的人一起,過安寧的日子,可如今連這點希望也支離破碎。他已走了太久,已足夠疲憊,剩下的事,索性交給其他人去做。
長相思,摧心肝,生離死別豈非是人世間最難承受的苦痛。
他試著閉上眼睛,順從心底的呼聲,前傾身體,還差一步,只要再邁出一步,他便可以跨過生死的門檻。
或許他會葬身魚腹,在湖底與摯愛之人重逢,飛鳥的翅膀會帶著他們走邊萬水千山,他們便可以繾綣相偎,在寂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