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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無花擺手道:&ldo;無妨,我能安然無恙地活到今日,心中便已滿足,斷然做不到上官兄那般堅強隱忍。&rdo;他沉默片刻,又開口道,&ldo;趙鏢頭,我忽然想起,我在西域行醫時,曾收治過一位病人,病狀與上官兄有些接近。&rdo;
趙識途關切道:&ldo;哦?是怎樣的病人?&rdo;
燕無花道:&ldo;據他的同行者說,他也是在修習某種奇異功法時,不慎誤入歧途,當時他的脈象也是一片紊亂,而且脾氣狂暴躁鬱,差點持刀傷我。後來我調配數味清火祛毒的藥材,多管齊下,總算控制住他的情況,他的病狀褪去後,竟然全然不記得傷人的經過。&rdo;
趙識途委實感到一陣驚訝,但他很快想到上官情在屋頂說過的話,曾經失手殺死生母,被父親逐出家門。
他遲疑片刻,轉而問道:&ldo;對了,燕兄是否瞭解袁府從前的事?我聽過傳聞,袁老爺的上一任夫人,似乎也是因為某種怪病去世的?&rdo;
燕無花詫異道:&ldo;這我倒不太清楚,畢竟我到袁府時日尚短,又四處奔走,對府上的事還不太清楚。&rdo;
趙識途擺手道:&ldo;無妨,我只是隨便一問,上官的事,待我返回敦煌之後,再想想辦法,燕兄當時開過的藥方,可否借來一觀?&rdo;
燕無花點頭道:&ldo;自是可以,不過我收治的病人只是修習羅剎功不足半月,道行尚淺,之後便罷手不練了,上官兄的情況恐怕沒那麼簡單。&rdo;
趙識途嘆道:&ldo;倘若不行,我再想別的辦法。&rdo;
燕無花沒有立刻回答,只是偏過頭去,審視面前人的神色,見他滿臉愁容,感嘆道:&ldo;看來趙鏢頭對上官兄的事頗為在乎。&rdo;
趙識途微微一怔,而後笑道:&ldo;他是我的朋友,倘若我連朋友的安危都棄之不顧,還談什麼情與義。&rdo;
燕無花道:&ldo;只怕有時情與義並不能兩全。我擔心上官兄的病況日後或成隱患……&rdo;
趙識途制止他道:&ldo;放心,我有分寸。&rdo;
燕無花也愣了片刻,點頭道:&ldo;那我便不多說了。時候已不早,今日還是早些歇息吧。明日袁家的車隊就該到了。&rdo;
趙識途道:&ldo;沒錯,袁老爺一定在盼著昆吾劍平安到達,我也想念我的小院了。&rdo;
燕無花走後,趙識途也撐著桌沿,站起身來,他的酒意已醒了七八分,腦袋不再迷迷糊糊,然而酒醒之後,心事卻更重了。他踱步到門外。宴席的餘興散去,夜風又涼了幾分,映在江上的圓月,卻還是那般清冷無暇,沒有半點更改。
月是亙久不會變的,人卻不然。
鏢局棲身的客棧離畫舫不遠,抬眼望去,房燈已亮起,想來住客已經紛紛返回。
至少今夜仍是良宵,人也還是眼前人。
他在客棧門口看到明月珠,後者獨倚欄邊,正眺望著江面發呆,他便上前搭話道:&ldo;阿珠,有件事,你可否幫我留意一下……&rdo;
第58章 風雲今際會(一)
袁府的車隊返回敦煌時,剛好趕上初雪。細密的雪花像棉絮似的落在地上,像一層雪白的面紗,熟悉的大街小巷蓋在紗下,彷彿換了一副形貌。
趙識途把車簾掀開,眼看撥出口的熱氣凝成白霜,很快又退回車篷裡。
冷風從車簾的縫隙之間鑽入脖頸,令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他縮起肩膀,兩隻手臂抱在胸前,感慨道:&ldo;好冷,好冷,想不到冬